惠斯通搖頭道“亞瑟,你是在蘇格蘭場干的,所以你壓根不知道皇家學會的待遇到底有多低,你難道沒看見法拉第先生那身演講用的燕尾服都是洗了再洗、好幾年都舍不得換新的嗎我現在的日子比待在皇家學會舒坦多了,讓我去做實驗室主任,我還不如回去開我的樂器行呢。”
亞瑟聽到這兒,忽然琢磨道“那你說,我要是勸法拉第先生出來干,有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呢”
惠斯通只當他是在開玩笑“出來干那法拉第先生多半是不樂意的,他那人不怎么在乎錢,只是想安安靜靜做自己的實驗。之前也不是沒有公司想請他出來,但是都被他一一回絕了。要我說,雖然法拉第先生已經備受推崇了,但是他的地位依然是被低估的。
人們都說牛頓爵士是離神最近的人,正如威斯敏斯特教堂里他的墓碑上寫著的那樣自然與自然的法則,都隱藏在黑暗之中。上帝說讓牛頓去吧于是,一切都變為了光明。
而在我看來法拉第先生則是距離艾薩克牛頓爵士最近的人。電學與磁學的奧秘,同樣是在一片蒙昧之中,在一片黑暗之中,是法拉第先生為我們指出了方向。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杰出的人物,卻因為太過一根筋而受窮。法拉第先生但凡有牛頓爵士一半會鉆營,那這會兒也早就非富即貴了。”
亞瑟挑眉問道“鉆營你指的是牛頓爵士拿微積分算股票,結果在南海公司案里賠掉了十年工資的那一次嗎”
惠斯通辯駁道“人總是會犯錯的,艾薩克牛頓爵士也不例外。況且他不也承認錯誤了嗎他說我可以預測行星的運動,卻無法預測瘋狂人群的動向。再說了,牛頓爵士可是擁有國王御賜的無限制免稅權利,賠點錢對他來說壓根算不上什么。法拉第先生但凡能從牛頓爵士學到點訣竅,他的日子一定比現在好過多了。”
亞瑟聽到這話,卻只是搖頭“我反倒覺得法拉第先生不像牛頓是一件幸事,查爾斯,你這屬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前陣子去了攝政街上一家關于牛頓爵士的專賣店,所以湊巧知道一些事情。”
惠斯通好奇道“比如說呢”
亞瑟品味著杯子里略顯苦澀的咖啡,開口道“比如說牛頓爵士的那句名言如果我比別人看得更遠,那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好多人以為這話是牛頓爵士的自謙之詞,但實際上這和謙虛沒什么關系,他只不過是在陰陽怪氣自己的競爭對手胡克先生而已。
只不過由于牛頓爵士在胡克先生去世后,下令焚毀了所有關于他的畫像,所以大部分人對胡克先生不太了解。我在這里只強調一點,胡克先生是個出了名的矮子,所以你現在明白牛頓爵士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
惠斯通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說的是真的嗎我還不知道他原來干過這事呢。”
亞瑟道“所以現在你明白皇家學會交給法拉第先生來領導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吧如果把法拉第先生換成牛頓爵士,咱們這種敢和他在同一個科研領域競爭的家伙,遲早得被他綁起來扔進泰晤士河里。”
“哈哈哈,說的也是。”
亞瑟看到惠斯通笑得這么開心,忽然,他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起來。
惠斯通被他看的心里發毛,顫顫巍巍的問了句“怎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