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打開信箋道“是嗎我記得你也說過亞歷山大的靈魂聞起來挺香的,就像是剛出爐熱騰騰的白面包配鵝肝醬,如果這時候能再給你開瓶香檳那就更好了。但是你如果不拆開亞歷山大的信箋仔細看看,鬼才知道他里面寫的是滿篇臟話、新學的菜譜還是基督山伯爵這種大作呢”
“我不關心那些,那是你這個臨時編輯該干的事。”
紅魔鬼打開書房的酒柜,從里面取出瓶香檳使勁搖了搖“我關心的是,現在我有香檳了,你什么時候給我呈上抹了鵝肝醬的白面包”
亞瑟聳了聳肩“你自己去和他商量,不過我覺得就算他同意了,我暫時也沒辦法給你在倫敦找到個能塞得下他的烤爐或是烤箱。”
亞瑟說完這話,便將視線重新落回了在了手頭這一疊厚厚的信箋上“他沒有消失,只是經歷了一次海水的幻化,化成了富麗珍奇的瑰寶。嗯,用莎士比亞的暴風雨作為引入嗎從這個楔子來看,這個故事或許是一個悲劇”
亞瑟的視線下移,隨后猛地一頓,因為他看到了這篇詩劇的標題,標題不算長,但他卻足足看了有十幾秒。
亞瑟緩聲念道“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
一旁托著高腳杯品味香檳的紅魔鬼聽到這兒,禁不住吹了聲口哨“喔那可是部好作品,珀西雪萊的遺作,遺憾的是這份稿子當年因為政治原因還沒有在倫敦出版過。亞瑟,你們英國佬這回算是撈著了,只要把雪萊的名號一打出去,最起碼在它連載期間布萊克伍德和月刊評論的宵小們肯定不敢在文學性上對英國佬大加攻擊了。”
亞瑟快速翻閱弄著手頭的稿件“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的希臘文版本我之前在舊書店里看到過,但是幾乎所有版本都只有第一幕被縛的普羅米修斯,所有店主對此的回復也是千篇一律,他們都說從第二幕到第四幕的內容大多逸散了,無法完整的整理成書。但是為什么我手頭這份稿子不止有第一幕,就連第二幕的內容也是完整的”
說到這兒,亞瑟忍不住抬頭望向紅魔鬼“阿加雷斯,你昨晚跟著亞歷山大一起出去鬼混的時候,是不是閑著沒事把雪萊叫上來陪你喝酒解悶了”
阿加雷斯聞言道“喔我親愛的亞瑟,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你忘了我和你說的了嗎死者不能復生,能夠復活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行奇跡者,雪萊雖然是個不錯的詩人,但在這方面他還不夠格。你與其在這里質問我,為什么不看看附在稿子最末的那封不小心與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一起寄出的思念呢”
亞瑟聽到這里,趕忙找出了那封放在最后的信箋,仔細的了起來。
親愛的瑪麗
我又是您的了,這幸福又將壓倒我這短暫的孤芳自賞。
喔,我最愛的人啊為什么我們的快樂如此短暫,如此纏綿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我最好的瑪麗,你知道的,在沒有你陪伴的日子里,我都要淪落到庸俗下流的層次了。
我能感覺到他們空虛僵硬的眼球緊盯著我,直到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他們的惡意
呼吸著的這些惡心的空氣,讓我倦怠無力。我快要死了,在這時候,恐怕只有你臨睡前凝視我的眼神才能拯救我。
而在這封情書的最下方,還綴著一行干涸的淚跡斑點,斑點上橫亙著一行雋秀細膩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