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聽到這話忽的一愣,他猛地開口道“他現在在哪里”
“還能在哪里當然是在醫院隔離了。”
阿加雷斯一邊剪著指甲一邊慢悠悠的回道“就像是你之前看到的那樣,他和那個敏感易怒的德意志小子在看戲的時候不幸遇上了患者發病。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劇場的所有客人都被塞進了醫院隔離觀察。如果他運氣好的話,應該十天就能出來了。但如果運氣不好的話”
說到這兒,阿加雷斯話語一頓,他的笑容里滿滿的都是惡意“那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尸吧。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霍亂可是巴爾手下的金牌打手之一,只要染上了這種病,最快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要了你們的命。那個胖子死了還可以算作解脫,但是對于你,亞瑟,我只能向你重申,魔鬼這里可沒有什么人死債消這回事情”
亞瑟倒是沒有太在乎紅魔鬼的威脅,與之相反的,他更關心的是大仲馬和海涅的情況。
雖然他沒有接受過醫學教育,但是他的腦子里最起碼有細菌和病毒的概念。
因此,即便他搞不清楚那些橫行十九世紀的各種疾病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是一直堅持著喝熱茶、只吃煮熟食物和定期清洗衣物與床單還是幫助亞瑟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大部分疾病。
可是大仲馬這個原汁原味的十九世紀老巴黎可就不一樣了,作為一位知名老饕,法國胖子的食譜廣度在亞瑟的一眾朋友中僅次于會品嘗爆漿昆蟲的絕頂聰明達爾文。
最重要的是,這胖子的飲食習慣向來是生冷不忌。而自從來到倫敦后,這家伙唯一值得慶幸的改變就是他在埃爾德的影響下變成了皇家海軍資深水兵一般的老酒鬼。
沒有出版基督山伯爵之前,手頭拮據的大仲馬主要是以烈性波特啤酒為生。
而在手頭寬裕之后,這胖子的嘴自然也變叼了,平時主喝白蘭地和蘇格蘭威士忌,偶爾來一點主營出口的帝國世濤啤酒作為調劑。
一想到大仲馬此時正被塞在隔離醫院,以法國胖子的風騷性格,弄不好還能給他整出一段霍亂時期的愛情,亞瑟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趕忙掐滅了煙斗,捧著手里的文件找上了沉思中的查德威克。
“埃德溫,關于霍亂時期的防治手段,我前幾天收到了一封巴黎朋友的信箋,里面附上了一些法國政府對待霍亂的防治辦法,還有一份大巴黎警察廳下發的霍亂防治手冊。你也知道,中央衛生委員的俄國經驗恐怕短時間內無法讓議會接受。
我估計這份報告一遞交議會,多半會被立馬打回來。如果議會要求修改防治辦法,我們不如參考一些法蘭西人的做法。雖然法蘭西標準相較于不列顛的傳統做法依然是過于嚴厲了,但是總比俄國人的法子更容易讓議會接受。”
“來自大巴黎警察廳的文件”查德威克從亞瑟手里接過那份厚重的小冊子“這東西你是從哪里搞來的”
亞瑟輕聲笑了笑“巴黎保安部的負責人弗朗索瓦維多克先生。去年他隨塔列朗先生來了一趟倫敦,負責保護法國代表團在倫敦會議期間的人身安全。由于我們都是警察,所以我和維多克先生聊得很開心。自從那以后,我時不時就會同他互通信箋交流英法雙方的警務經驗。而你也知道的,由于霍亂在東歐的集中爆發,法國也和不列顛一樣提前進入了預警狀態。維多克先生在最近的通信中和我聊得最多的就是霍亂的事情。”
查德威克聽到這話,忙不迭的翻開了手中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