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一聳肩“我不知道,底線的概念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但是我知道一點,對于目前不列顛的大部分人來說,無論是高標準的宗教界,還是一般人,又或者不列顛的醫學界本身,哈德卡斯爾確實越界了。
如果柳葉刀知道他這份論文使用了非法尸體,別說刊發文章了,他們還會將這件事捅出去。柳葉刀的創始人托馬斯威克利先生可是親自主導了倫敦殺人盜尸案的醫學委員會調查工作,他對這種令全體醫學界同僚蒙羞的行為深惡痛絕。”
紅魔鬼聞言只是搖頭,他托著酒杯問道“亞瑟,你在說什么呢我和你聊得可不是不列顛的大眾,我問的是你,你的底線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奧斯汀教授說的很對,法律的本質是強制性。而現在,強制性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亞瑟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他考慮了良久,這才從沙發上起身,拉開了會客室的大門。
守衛在門前的仆人見他出來了,趕忙問了句“黑斯廷斯先生,您”
亞瑟抬手示意他打住“剛才跟著哈德卡斯爾先生來的那個藥劑師學徒呢”
“我在這里。”站在走廊里背著小挎包的斯諾舉起了手“先生,您找我有事嗎”
亞瑟沖他招了招手“你進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斯諾戰戰兢兢的跟著亞瑟走進了會客室,局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從他的表情也能看出,小伙子對于剛剛目睹的一切不是很淡定。
亞瑟見狀只是安撫道“別擔心,無論結果如何,這都和你沒有關系。哪怕哈德卡斯爾因為這事被吊銷了行醫資格,也不會影響到你的前途,你只要如實把你的所見所聞告知我就行了。”
雖然亞瑟這么說,但和亞瑟一樣從約克鄉下走出的年輕小伙兒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利物浦衛生委員會的委員們,也是當地聲望最高的醫生們幾乎將自己的老師團團圍住,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要不是旁邊有人勸住,哈德卡斯爾今天肯定躲不過一頓好打。
不止如此,就連在旁邊看戲的圍觀群眾,也全是利物浦當地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誰知道他們以后到底會怎么看待自己這個污點醫生的學生
一想到自己的未來有可能也因此被一起葬送,甚至于失去前往醫學院校進修的資格,斯諾的嘴唇就止不住的發抖。
人這一輩子,能改變命運的機會并不多。
眼看著那扇從礦工兒子通往中等階層醫生的大門就要關閉了,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些絞痛。
對于擁有同樣經歷的亞瑟,斯諾在想什么并不難猜。
而豐富的辦案經驗也讓他明白了到底該如何解除證人的后顧之憂。
亞瑟并沒有多廢話,而是直接從上衣兜里摸出筆,拿過桌上的本子埋頭奮筆疾書了起來。
斯諾見狀嚇得臉都變了顏色“您您在寫什么呢該不會是對哈德卡斯爾先生的批捕文件吧”
亞瑟頭也不抬的寫著信“小伙子,批捕文件可不是隨便扯頁紙就能寫的,而且那個業務也不由我負責。我寫的是信,一份入學推薦信。”
“入學推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