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問道“既然如此,你是怎么說服她讓你加入蘇格蘭場的”
路易回道“這還是全都仰賴我的伯父,他在攝政新月樓里和我母親談了很久的話,我伯父說奧坦絲,我理解你的喪子之痛。因為死在意大利的不止是你的大兒子,與此同時,那也是我的女婿和侄子。但是沒辦法,這就是一個波拿巴的宿命,你得學會理解并尊重它。”
亞瑟聞言一愣“女婿和侄子看來又是一例復雜關系。”
路易嘆了口氣“沒那么復雜,就是我的哥哥娶了我的堂姐,也就是我伯父的女兒夏洛特波拿巴而已。”
“好吧。”
亞瑟為了避免自己陷入高中生物遺傳題般的窘迫境地,不得不岔開話題道“咱們還是來談談你的堂兄弟瓦萊夫斯基先生吧。希望在他這里,事情不會太復雜。路易,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覺得他不會在背后搞襲擊嗎”
“這得從他的經歷談起。當年波旁復辟驅逐所有波拿巴家族成員后,瓦萊夫斯基的母親瑪麗夫人在發覺我叔父再無重回歐洲的希望后,最終接受了常年追求她的德奧爾那諾伯爵的求婚。
瓦萊夫斯基于是便跟著他的母親瑪麗夫人以及繼父前往了比利時的列日生活,但可惜的是,瑪麗夫人次年便死于難產。但萬幸的是,他的繼父對他還不錯,一直堅持將他撫養長大。
但好景不長,俄國人一直視我這位一半波蘭一半波拿巴的堂兄弟為眼中釘。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瓦萊夫斯基的誕生源于波蘭復國主義分子想要與波拿巴家族達成政治聯姻,從而借助法蘭西帝國的力量使得波蘭擺脫俄國人的影響。
所以,在瓦萊夫斯基成長的過程中,他的身邊環繞著的全都是那些想要以法國為模板復興波蘭的愛國者。那些波蘭人視他為命中注定的波蘭之王,并且十分渴望能夠由他帶領波蘭建立一個像是法蘭西帝國般的國家。因此,俄國人很擔心一旦瓦萊夫斯基回到波蘭,那些波蘭人便會擁他為王。
當時,比利時還處于荷蘭人的管轄之下。于是俄國人便向荷蘭政府發出外交文件,他們以瓦萊夫斯基是波蘭人的理由,要求征召他加入俄國軍隊服役。荷蘭政府不想因為這事兒開罪俄國人,但同時也不想得罪那些波拿巴家族的支持者。所以,他們便提前通知了瓦萊夫斯基,讓他盡快收拾行禮離開比利時。
于是,在繼父的安排之下,瓦萊夫斯基逃到了倫敦,并在那里住了好幾年。而在去年的七月革命爆發后,他又被七月王朝批準回到巴黎”
亞瑟聞言一挑眉毛道“你說七月王朝準許他回到巴黎”
路易點頭道“沒錯。不過,亞瑟,你別想歪了。路易菲利普容得下瓦萊夫斯基,不代表他容得下所有波拿巴。瓦萊夫斯基雖然是拿破侖的親兒子,但他終究是個私生子,所以自然也沒有資格繼承波拿巴家族的頭銜與宣稱。
與此同時,他的身份也很有意思,七月王朝看重他的重要原因,就是他身上的波蘭成分。我聽我伯父說,去年波蘭起義剛發生沒多久,路易菲利普便派人把他秘密送往華沙。
而波蘭的起義政府也迅速對他委以重任,他們任命瓦萊夫斯基為外交使節,派他出訪巴黎和倫敦,希望能從杜伊勒里宮和白金漢宮尋求共同對付俄國的軍事盟友。”
亞瑟聽到這里,忽然想起了之前和塔列朗打高爾夫球時的對話。
他微微一抿嘴“看來塔列朗先生對我瞞著不少事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能明白帕麥斯頓子爵為什么對他那么不客氣了。不光是子爵閣下借了利文夫人的運氣在賭場贏了兩萬鎊,更是因為法國政府打算把外交部當成傻子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