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丈夫的榮譽如數家珍,或許比公爵本人都記得清楚。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情,以致于在亞瑟看來,她不僅僅是公爵的妻子,更是一名公爵閣下的狂熱崇拜者。
但與其他崇拜者不同的是,她又處處對公爵充滿疑慮,她不像是其他貴族夫人那樣擁有數之不盡的情人,而是幾乎把所有的額外精力都放在了對丈夫的嚴防死守上。
她討厭別人染指她的戰利品,甚至不惜為此認真策劃數場大規模的防御戰。從這個角度來說,她與她丈夫的戰斗風格還是挺一致的。
但不幸的是,威靈頓公爵作戰時可以調遣整個不列顛的軍事力量。
而對于凱瑟琳來說,整個倫敦的女士都是她的潛在對手。
但不管怎么說,亞瑟對老太太印象還不錯,因為只要乖乖的坐在那里聽她講老公爵的光輝歷史就能贏得她的好感。相較于其他難搞的夫人來說,老太太的好感來的實在太輕松了。
亞瑟微微垂下腦袋,輕聲安慰了一句“節哀順便。我能冒昧的問一句,她是什么時候去世的嗎”
“就是你去利物浦的時候。”
威靈頓公爵輕輕搖了搖頭“她從去年初開始,身體就不太好了。我想著,或許多陪陪她,她就能慢慢的好起來,但她最后還是走了。她躺在床上,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然而卻還是拼盡了最后一絲氣力,把一根手指伸進了我的袖子里。”
“伸進您的袖子里”
威靈頓公爵點點頭,無奈的開口道“她想看看我是否還戴著她送給我的臂章。”
亞瑟猶豫了一下,他有些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又怕結果讓他失望。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她找到了嗎”
“她當然找到了。”威靈頓公爵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復雜“就像過去二十年里的任何時候一樣,如果她愿意尋找的話,我一直就在那兒。多奇怪啊人們可以共同生活半輩子,但只有到了最后才能相互理解。”
亞瑟聽到這兒,忽然想起了從前他從各種晚宴上聽來的八卦。
他記得,威靈頓公爵的夫人凱瑟琳是老朗福德伯爵的女兒,早在1793年的時候,還是個小年輕的威靈頓公爵便愛上了這個快活又有魅力的姑娘,主動向她求了婚。
但是他的求婚卻被凱瑟琳的大哥,現在的朗福德伯爵托馬斯帕克南拒絕了。
因為他認為當時威靈頓公爵太過年輕又負債累累,而且還是個沒有繼承權的小兒子,未來看上去不會有什么前途。
而這次拒婚直接讓憤怒的威靈頓公爵燒掉了他最愛的小提琴,下定決心要去軍隊里干出一番大事業。
而當威靈頓公爵1806年在印度建功立業,率領英國軍隊打贏了馬拉塔戰爭之后,朗福德伯爵一家又厚著臉皮找上門來,詢問他是否還想迎娶自家女兒。
威靈頓公爵雖然答應了婚約,可是當他再次看見凱瑟琳的時候,還是禁不住埋著頭低聲嘀咕了一句“她變丑了。”
大家私下里都說,這就是凱瑟琳在威靈頓公爵面前一直不那么自信的原因。
如果她能在13年前就嫁給當時一文不名的威靈頓公爵,或許她的這段婚姻會變得更幸福一些。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更多的責任還是得歸咎于她的家族。朗福德伯爵太想把自家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兒賣個高價,待價而沽的結果就是30歲才出嫁。
不過好在他們的運氣不錯,碰上了威靈頓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