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保王黨趁機將此案歸罪于自由派,逼迫首相埃利德卡茲辭職,改由極端派代表維萊爾伯爵上臺組閣。
他們大肆頒布有利于貴族的法令,加強輿論控制,教會勢力也重奪教育文化大權,黑色恐怖再次在法蘭西的天空降臨了。
基佐見到無力挽回局面,于是便主動請辭,重新回到了巴黎索邦大學的教授講席。
路易十八也無力干預現狀,在憤怒之中,這位波旁王朝少有的開明國王終于一病不起。
他看到得償所愿成為新王儲的弟弟查理十世,只能在死前憤恨的詛咒“哼我的弟弟恐怕難以死在這張床上。”
路易十八的詛咒確實應驗了,1830年的7月,巴黎爆發革命,查理十世宣布遜位,帶著他的妻兒老小流亡不列顛。
不過至少在1830年之前,他確實舒舒服服的當了好幾年的專制君主。
而對于基佐來說,1820到1830年是他最難熬的十年。
他回到了大學潛心治學,對學生和社會大眾宣講他的思想,還出版了許多歷史方面的著作。
歐洲代議制起源史、法國史概論、有關英國革命回憶錄集、17世紀英國革命史都是這一時期的著作,而單是從基佐的選題就能看出他到底想要說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現政府的異見者,但基佐從不主張采取暴力手段去推翻現政府,而是堅持合法斗爭才是解決問題最好路徑的觀點。
而政府對于基佐觀點的回答是他們取消了基佐在索邦大學開設的所有課程。
不過這并不是令基佐最感到煎熬的事情,他最痛苦的是當路易十八病逝,查理十世繼位后,禁止移民,重啟對瀆神者死刑的條例法案一個接一個的出爐。
議會內部也因此出現了巨大的割裂,以夏多布里昂為代表的浪漫主義自由派認為這純粹是歷史的倒車,是在壓制自由,褻瀆天賦人權的思想。而以布爾多涅為首的極端派則認為對于大革命的清算還遠遠不夠。
更令基佐幾近崩潰的是,與他相戀多年,大他14歲的妻子,女作家褒琳德莫蘭病逝了。
或許是為了安慰丈夫,又或許是為了讓他永遠記住自己,褒琳在彌留之際幫基佐安排好了下一段婚姻,她將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了丈夫,親手幫他續了弦。
而褒琳在離開的時候,仿佛也順手將丈夫的壞運氣一同給帶走了。
查理十世倒行逆施的惡果終于顯現,為了平復國內愈發動蕩的局勢,他不得不進行了內閣改組,而基佐在索邦大學的課程也得以重新開設。
在索邦大學中,歷史學的基佐,哲學的庫贊與文學的維勒曼組成了索邦大學的學術三劍客,他們在一起公開聯合授課,每次課程都能吸引來數千名市民自發前來聽課。
這些市民當中既有年輕貴族,來自中等階層的學生,也有下層社會的小商販和士兵,甚至還夾雜著許多外國人。
而雨果、大仲馬、維尼等浪漫派文人也經常會來到索邦大學聆聽基佐的慷慨演講,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如今在巴黎各行各業都有基佐的不記名學生。
這樣的公開授課自然也使得基佐的名聲越來越大,儼然成為了君主立憲派的領袖人物。
而在七月革命之后,路易菲利普在解決完國內的動蕩局勢后,也打算重拾路易十八時期的中間路線。
所以,不出意外的,基佐于1832年再次入閣,而這一次,他將出任教育大臣,肩負起全國教育改革的重任。
根據目前基佐提出的教育改革草案,這位重新掌權的中間派大臣提出了以下三點意見。
第一,每鄉設立一所初等小學,每個城市設立一所高等小學。教育經費由國庫劃撥,或者由地方征收教育特別稅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