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看到兩位大學者放行,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
巴黎就是這點不好,這里的學者不僅是學術人物,更是政治人物。
在倫敦的上流宴會之中,通常是不可能大規模遭遇這些知名自然哲學研究者的。但巴黎不同,這里頗有些學而優則仕的味道,更糟糕的是,那些爬到政壇最頂端的家伙通常搞得都是理論研究,同他們聊天真是一點體驗感都沒有。
但另一方面,亞瑟心中又頗有些悲哀的意思。
借用快樂老家的那句話葛公在時,亦不覺異,自公歿后,不見其比,當年艾薩克牛頓爵士在時,不列顛在理論方面只出牛公一人便能在數學、光學、天文學方面壓制法蘭西,但是自從牛公去世,不列顛在理論方面便又回歸了它在歐洲應有的位置。
法拉第先生雖然也不差,但是他最杰出的地方還是在于實驗論證,受限于早年沒有接受過正經的數學教育,法拉第先生在理論歸納方面始終差點意思,而這也是亞瑟能夠與他玩到一起去的重要原因。
亞瑟擺脫了阿拉果與蓋呂薩克的追擊,尋了處清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或許是心煩意亂,他甚至沒有發現沙發的另一頭正坐著一位年輕靚麗的小姐。
艾米莉的心臟砰砰跳,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位英國來的貴族青年居然如此大膽,因為所有夫人們都說這幫海對面的家伙比起法蘭西的高貴血統們通常顯得更為矜持。
她望著對方無神的眼睛,以巴黎淑女一貫的膽氣輕聲問了句“我先前好像從未見過您,您是剛剛搬來巴黎嗎”
亞瑟被問得一愣,他這才發現身邊這個穿著粉裙子的小姐,那個方才對黑斯廷斯探案集大批特批的女人。
在經歷了阿拉果與蓋呂薩克的雙重打擊后,哪怕是如此刻薄的小姐在亞瑟眼中也變得親切了不少。
他微微搖了搖頭“我是要去漢諾威公干的,正好路過巴黎,所以就順路來這里看看我的幾位老朋友。”
“公干”艾米莉一下子就想起了什么,她極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盡可能平和的問道“您是在漢諾威有生意嗎”
亞瑟看了眼這位端莊的淑女,直言不諱的坦白道“不,我的生意不在那兒,我是因為在政府里犯了些錯誤,所以被發配去漢諾威的。小姐,你知道的,人有時候會走背運,而我目前就處于這個階段。”
“犯錯誤”艾米莉聽到這個詞兒,立馬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就連身子也坐的遠了些“先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您不可能一輩子走背運。”
亞瑟看到這位淑女言行不一的舉動,倒也沒有太在意。
他只是想把這位小姐趕走,以便獨霸這座沙發。
“那可說不定,一次錯誤疊著一次,職務也一降再降,現在已經是二等秘書了,也許下個月就是三等秘書,再過兩年,我說不定就得回約克鄉下養豬了。”
“養豬”
艾米莉聽到這個詞兒,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您的意思是說,您原來是一個豬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