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著了火,又盯著那幅畫看了一眼:“好吧。所以,德拉克羅瓦想要以怎樣的價格出售給我呢?”
“不多。”大仲馬神神秘秘的伸出巴掌:“這個數你看怎么樣?”
亞瑟見了,輕聲探問了一下:“五百法郎?”
“數字對了,但是既然是把畫賣給英國佬,那么最好咱們還是用英鎊計價吧。”
“五百鎊?”亞瑟聞言挑眉道:“對于德拉克羅瓦先生的畫作來說,這個價格或許并不貴,但是考慮到我的個人財力……五百鎊,這可是整整一萬法郎。”
大仲馬也感覺價格貌似出的有些高了,但是他并不打算降價。
這個胖子總感覺這幅畫如果賣的價格低了,就好像他在七月革命中的光輝也會跟著黯淡不少。
“亞瑟,你好好想想,海因里希在《立憲報》上替伱吹吹牛,都敢開口直接管你要1000法郎,德拉克羅瓦先生這么大一幅畫難道頂不上海因里希的十篇文章嗎?要我說你這是討便宜了。如果不是這幅畫的買家不好找,一萬法郎這個價格大伙兒絕對是搶著要。況且即便你現在買的價格高,但是只要放上幾年,這些藝術品的升值可是很快的。”
說到這兒,大仲馬又鼓動道:“實不相瞞,如果不是我剛在巴黎盤了個劇院下來,我都打算自掏腰包把這幅畫買下來了。”
維多克聞言連忙勸阻道:“亞歷山大,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要是你把這幅畫掛在劇院里,你的經營許可證可就不一定能辦下來了。”
亞瑟則忍不住搖頭道:“亞歷山大,你這是把我當成了你筆下的基督山伯爵了嗎?埃德蒙·唐泰斯一年在巴黎可以花掉600萬法郎,買個別墅能隨手甩給中介五千法郎的小費,但是我可做不到那么有錢。兩瓶一般的法國紅酒只賣1法郎,盧浮宮外售賣的高級禮服襯衣,則只需要四法郎。雖然我承認德拉克羅瓦先生的畫非常的不錯,但是你開口就問我要兩萬瓶紅酒和兩千五百件高級襯衫,這實在是太多了。”
大仲馬見亞瑟不愿意松口,只得又拿海涅舉例子:“亞瑟,這幅畫可不光是我一個人說好,海因里希還替這幅畫寫過詩、專門稱頌過它呢。”
“那海因里希怎么不把它買下來呢?還是說,他寫完詩以后又專程給德拉克羅瓦先生寄去了一張1000法郎的賬單?就像是他對李斯特之前做的那樣?”
“那我不清楚。”大仲馬一聳肩道:“等他劃船回來以后你親自去問他吧。不過,我覺得海因里希替這幅畫寫詩應當是沒有摻雜太多金錢上的考慮的。”
亞瑟皺眉道:“海因里希去劃船了?他今天是和哪位女士有約嗎?他該不會忘了今天應該把《論浪漫派》的稿件交上來吧?”
大仲馬聽他這么說,頗有些泄氣道:“據我觀察,海因里希多半還沒有從對他那兩個堂妹的迷戀中走出來呢,和他一起去劃船的不是女士,而是一個從丹麥來的年輕詩人。不過這都不重要,亞瑟,你確定真的不把這幅畫買下來嗎?德拉克羅瓦先生的作品可不是面包,每天早上都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