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亞瑟要了一杯紅茶:“且不論這幫小姐想象中的騎士是不是我這樣的,就算她們要的只是個頭銜,我也不是正兒八經的騎士。”
“你怎么不是了?你不是下級勛位爵士嗎?這可是英國最古老的騎士頭銜。”
“下級勛位爵士確實是英國最古老的,但也是最基礎的。這個頭銜代表的不是正經騎士,而是騎士扈從,也就是見習騎士。”
亞瑟捧著茶杯飲了一口:“這個頭銜最早的時候,都是在戰場上臨時頒發授予,專門為了鼓舞士氣。想象一下當時的場景,在戰場上,國王要下令騎士沖鋒,為了讓他們能夠英勇作戰,只要是有馬的、會騎馬的,一律授予下級勛位爵士的頭銜。這就和科文特花園市場的地攤一樣,商品都是批發出售的。”
路易聽了亞瑟的描述,再聯想到亞瑟被冊封前的遭遇,頓時忍俊不禁道:“這么說來,他們冊封你為下級勛位爵士倒是合情合理。”
亞瑟放下茶杯,深以為然的點頭道:“可不是嗎?我當時確實騎著馬,而且也實實在在的沖鋒了。”
“而且還差點死了。”
“不,是確實死了。但是因為樞密院不同意我復活,所以我才是差點死了。”
路易聞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了,亞瑟,你不能拿什么事都開玩笑。不過,這種話,你可以拿去同那些剛剛成年、加入社交圈不久的貴族小姐說,那幫姑娘最好騙了。而且,見習騎士說到底也是騎士,不列顛會騎馬的人多了,蘇格蘭場里更是有一堆騎警,但是整個大倫敦警察廳擁有下級勛位爵士頭銜的,不也就只有廳長查爾斯·羅萬、副廳長理查德·梅恩還有你嗎?而你們三個當中,羅萬和梅恩都是在陸軍授勛的,只有你是因為警察身份獲頒爵士頭銜。亞瑟,你可是這方面的第一人啊!”
亞瑟往茶杯里夾了塊方糖:“我才不會對貴族小姐說這個。如果她不相信,多半以為我是個神經病。如果她相信了,那事情就更大條了。天知道她有著怎樣的信仰,萬一她跑去教會舉報我怎么辦?路易,你還嫌我身上的麻煩事不夠多嗎?”
“這怎么能是麻煩事呢?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路易忽悠道:“你想想,有個知書達理、可愛體貼、財產豐厚的夫人,再生上許多孩子,這可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日子。”
“哦。”
亞瑟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被家里安排相親了?”
路易驀地一撇嘴:“還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你,你確實是整個不列顛最好的偵探。”
“路易,你該不會想要告訴我,我剛剛從外交部申請下給青年意大利的補貼,你就要抽身離開跑去相親了吧?這種事,我可沒法對馬志尼和加里波第開口,你得自己去找他們解釋。”
說到這兒,亞瑟還頗感驚奇的點評了一句:“后世的歷史學家一定猜破腦袋都想不到,意大利革命失敗的最大原因是由于我們的路易·波拿巴先生急著要參加一場相親舞會。原來他們說拿破侖打輸了滑鐵盧戰役是由于痔瘡病犯了,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現在,我有點信了。”
路易被亞瑟說的漲紅了臉,他笑著罵了一句:“滾你媽的,亞瑟,我可沒打算縮卵。革命失敗是由于領導者趕著參加相親會,這他媽也太沒譜了。”
說到這里,路易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抽出一份報紙推了出去:“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當然,不過上面沒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你想說的是,法國政府對外公布保王黨領袖貝里公爵夫人婚外懷孕這件事,這個我不是已經提前告訴你了嗎?”
路易點頭道:“這個消息我們確實提前知道了,但是整個法國的公眾都是才知道呢。巴黎今天都亂成了一鍋粥,保王黨人全都精神崩潰了,而共和派則忙著嘲笑他們,波拿巴派則在旁邊看戲,時不時也跟著附和兩句。幾位知名的保王黨文人被奚落的受不了了,紛紛在報紙上點名道姓的對幾位共和派的文壇領袖下了決斗書,要和他們來一場一死一生的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