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亞瑟,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相同的想法。
事先分析馮·克羅梅爾的財務狀況的戰略奏效了,他們甚至連魚餌都沒扔下水,這頭奧地利人就已經準備咬鉤了。
施耐德連連擺手道:“亞瑟,你不該在這種場合提銀行的,那是咱們的私事。”
亞瑟裝作著急,他拍桌起立道:“奧古斯特!你之前向我擔保,說這事肯定能成!但是如果馮·克羅梅爾先生不參與進來,這爛攤子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你想清楚了,咱們的投資收不回來還是小事,要是事后外交部追查起來,咱們倆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施耐德假裝不耐煩道:“亞瑟!給我點時間好嗎?你現在當著馮·克羅梅爾先生的面這么說,那咱們待會兒還怎么談?”
馮·克羅梅爾端著酒杯先看了一眼施耐德,又看了一眼氣的面紅耳赤的亞瑟,他抿了一口酒,隨后放下酒杯,十指交叉的放在桌上問道。
“不好意思,我能問問你們倆到底怎么了嗎?聽起來你們遇上了什么事情,而且只有我才能解決?”
亞瑟開口正要說話,施耐德卻搶先攔在了他的身前:“亞瑟,伱不能這樣。”
亞瑟卻不管施耐德的阻攔,他一把推開施耐德開口道:“我真是受夠了!奧古斯特,你不愿說,那就由我來起頭。閣下,我對你開誠布公的說,我們倆目前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不僅僅關乎財務狀況,更關乎我們倆的前途發展。但是這個麻煩,如果您愿意參與進來,那么不止麻煩會被消除,甚至我們三個還都能分到一大筆錢。”
“嗯……”
馮·克羅梅爾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他捏著下巴琢磨了一下:“讓我猜猜,你們莫非卷入了一起銀行詐騙案?”
“比那更糟!”
亞瑟指著施耐德咆哮道:“這詐騙案還是由奧古斯特主導的!”
“喔?”馮·克羅梅爾哈哈大笑的揉了揉自己的臉:“奧古斯特,我從前還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有這種本事呢?”
施耐德狼狽的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他硬著頭皮開口道:“該死!既然亞瑟都說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克羅梅爾先生,你知道我們是怎么發現青年意大利的詳細計劃的嗎?”
“怎么發現的?”
施耐德點燃了煙斗,猛地吸了一口,調整呼吸道。
“您也知道的,我在巴黎待過好幾年,因此在這邊認識不少朋友。我去年來巴黎公干的時候,我一位銀行界的朋友和我說,他開了一家投資銀行,這家銀行正在競標阿爾薩斯-洛林地區一座大型煤礦的開采權,據他所說,一旦他們標中這一單,投資回報率絕對是十倍以上的。
但是目前他們的手頭資金的周轉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了,所以幾個主要投資人打算出售手中的一部分股權來幫助銀行周轉。因為我與他是老朋友,所以有這種好事,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我,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當時被他忽悠的頭腦發昏,所以就把手頭的錢全都壓了進去,甚至還把倫敦的房產也賣了。但是即便如此,這些錢依然不夠他們填窟窿的。于是我回到倫敦以后,又把這件事告訴了亞瑟,勸他和我一起入股。就這樣,我們倆一起往這家銀行投了接近七萬法郎……”
“七萬法郎!”馮·克羅梅爾驚嘆道:“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