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歐洲的交響樂團里可沒有二胡、古箏、琵琶和竹笛。
亞瑟這幾天基本一直在琢磨,該如何用英國笛來模仿代替竹笛,豎琴能否模仿出古箏和琵琶的音色等等問題。
本來光是考慮這些就已經足夠煩人的了,如果你身邊還有一個自詡掌握著藝術權柄、還喜歡多嘴多舌的魔鬼,那編曲過程簡直堪稱酷刑。
每當亞瑟覺得安排已經足夠恰當了,站在一旁饒有興致觀望著的紅魔鬼便會跳出來挑刺。
雖然亞瑟很想反駁他,但是當他把阿加雷斯的想法落到實處時,又會發現這樣的變動貌似的確更妥當。
如果這位地獄公爵僅僅只是熱心的提出編曲建議,那還不至于這么招人煩。讓人討厭的是,阿加雷斯每次都只會在曲子即將完成時才會半帶嘲諷的點評兩句。
而他的每次點評都意味著亞瑟必須重新改寫已經定稿的曲目。
其間,亞瑟曾經質問紅魔鬼,為什么不一次性把話說完。
而對于暴怒的亞瑟,阿加雷斯先生卻只是悠閑的躺在鋼琴架上,不慌不忙的拿起他那把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小銼刀銼著指甲:“我親愛的亞瑟,咱們倆可沒有形成交易。沒有靈魂,我說的任何一句話都可以定義為憐憫。”
亞瑟當然明白這家伙的意思,但是出于他對紅魔鬼的了解,他越是說這種話就越是不能和他交易。
因為阿加雷斯現在明顯很享受看著他反復編曲的過程,如果這時候他再乖乖貢獻靈魂,那紅魔鬼多半還要在交易中給他挖坑,然后再欣賞一次他追悔莫及、悔不當初的痛苦心情。
你問亞瑟是怎么知道這一點的?
那當然是因為他從前上過類似的當,當年他就是這么被阿加雷斯送進倫敦大學的。
不過,阿加雷斯肯幫忙總比一句話不說要好,雖然進度慢了一些,而且過程也相當折磨,但編曲工作總歸是在以螞蟻搬家的速度推進的。
亞瑟就這么一路神游的晃悠到了學校門口,沒事的時候出來散散心,除了能夠調劑心情,順帶著還能在這里監督一下哥廷根大學新任講師歐姆先生的招生工作。
學校的大門前,歐姆揮汗如雨的賣力宣講著他的課程到底有多么有趣。
在經過一連七天的免費實驗課宣傳后,正式在歐姆那里登記繳費上課的學生大約有20人左右。
或許和后世的大學課堂相比,20個學生算不得多么出眾的數量,但是要知道,哥廷根大學此時全校的學生也不過八百多人,歐姆能在一周之內便籠絡到20個學生付費上課已經屬于相當優秀的成績了。
而他的招生成績之所以能這么優秀,也與他早年坎坷的人生經歷有關。
作為一名常年奮戰在中學教育第一線的教師,歐姆的教學水平要遠超大部分哥廷根大學的自然哲學教授。畢竟對于中學教師來說,教學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理論研究水平,那都屬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的話當然好,沒有也不影響工作。
當然了,歐姆的招生工作進行的如此順利,還有另外一點原因。
那就是亞瑟私底下還給他安排了幾個學生當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