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想象一下,端起隔夜痰盂痛飲的感覺。綿密粘稠的口感,無法描述的怪味兒,以及……嘔,抱歉,昨晚喝的太多,現在一提起這個我有點反胃。”
亞瑟一邊拍打著俾斯麥的背,幫他順氣,一邊開玩笑道:“要是沒有今天這趟旅行,我還真不知道這些故事呢。我先前以為海因里希不擅長與女人打交道,但沒想到他與女店主的關系居然這么好。”
俾斯麥吐出兩口隔夜菜,掏出手帕抹了抹嘴:“布塞妮婭和哪個學生關系都好。哥廷根的學生如果外出旅行,有一多半都要走這條道休息,而布塞妮婭的旅店除了招待附近的村民以外,最大的收入便是來自哥廷根大學了。當然,我不排除她對海涅先生確實有偏愛,因為從相貌的視角來看,他算是個通常意義上的帥哥,而且又是個詩人,大伙兒喜歡他也挺正常的。我聽說德意志的小邦國里甚至有幾個公主都是他的崇拜者。”
如果論起學習,俾斯麥或許算不上好學生。
但是如果論起對吃喝玩樂的敬業程度,俾斯麥絕對稱得上是個稱職的紈绔子弟。
當然,對于做情報工作的人來說,研究吃喝玩樂顯然要比會學習要吃香多了。
俾斯麥三言兩語便掏了海涅的老底,足以見得這小子的功力。
俾斯麥好不容易緩過了勁兒,這才想起追問今天這場莫名其妙旅行的緣由:“之前仲馬先生說,我們今天是要去看戲?”
亞瑟站在車邊,整了整自己的外套,然后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在了俾斯麥身上。
他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中的雪茄,示意俾斯麥跟上:“奧托,我想咱們需要來一根煙,散散這一路的疲憊。”
“你知道嗎,奧托。”亞瑟掏出一根雪茄,熟練地點燃,深吸一口后,將煙霧緩緩吐出,看著那團煙霧在空氣中逐漸消散,整個人也瞇著眼放松了下來,他的聲音在鄉村的清新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有時候,停下來休息比繼續前行更重要。尤其是當你不確定前路會把你引向何方時。”
俾斯麥皺了皺眉,從亞瑟手中接過一支雪茄,點上后靠在旅館的院墻上,目光卻一直沒有從亞瑟臉上移開,“你是在給我什么暗示嗎?還是在打算又說那些模棱兩可的話?”
他的聲音帶著慣有的低沉和不耐,仿佛已經對亞瑟的拐彎抹角有些習以為常。
亞瑟輕笑了一聲,雪茄的火星一閃一閃的:“暗示?不,奧托,我從不做無謂的暗示。我只是在想,自從你我認識以后,你在我面前似乎很少放松,就好像時刻都在擔心著什么。而有的時候,我發現一個人在緊繃的時候,往往會錯過一些有趣的風景。”
俾斯麥深吸了一口煙,似乎在借著煙霧掩飾自己的表情,“有趣的風景?如果你指的是昨晚那些看似無害的狂歡和所謂的‘演出’,那我可不覺得它們和今晚的旅途有多大區別。”
“確實沒有什么區別。”亞瑟笑呵呵的搖了搖頭:“如果你昨晚不是哭著喊著要加入青年意大利,還自告奮勇的要求護送加里波第他們離境,我可不打算在這趟旅程中帶上你。”
“咳咳咳!”俾斯麥被雪茄嗆得鼻口生煙:“你說什么!我加入了青年意大利?”
亞瑟微微點頭,他指了指俾斯麥胸口:“當然,你醒來之后難道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現多了些什么東西嗎?”
俾斯麥低頭看了眼胸口,他胸口赫然別著一枚紅白綠三色旗徽章,這正是宣揚意大利獨立的標記。
語罷,亞瑟還頗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奧托,說實話,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你居然會是個自由主義者。看來那句話說的沒錯,酒后方能見真心。”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