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賓斯基還以為他是不知道赤塔在哪兒,熱心的替他介紹道:“就是外貝加爾地區,赤塔是該地區最重要的一座城市和軍事堡壘。當然,它也是俄國最操蛋的幾個流放地之一,你可以把它理解為英國的加拿大和澳大利亞。”
亞瑟好奇道:“我們假設這樣一種情況,如果一位外交官提出申請,有可能獲準前往外貝加爾嗎?”
“這……”舒賓斯基半開玩笑的回道:“我的老天!你該不會想去赤塔刺探我們的軍事情報吧?”
“如果我不去赤塔呢?”
“不去赤塔?那外貝加爾還有什么好去的地方嗎?”舒賓斯基擺了擺手:“如果您想在冰天雪地的荒原被凍成冰雕,盡可以在外貝加爾的野地里行走。當然,我也不能排除確實有這樣的怪人,比如亞歷山大·馮·洪堡先生。”
說到這里,舒賓斯基忽然頓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的老天!我差點忘了,您與洪堡一樣,也是個自然哲學研究者。那我好像能夠理解您為什么想要橫穿整個西伯利亞了!”
“洪堡先生?柏林科學院的院長?”亞瑟對于這位曾在全歐電磁大會上給哥廷根大學捧場的先生印象不錯:“他在俄國做了什么大事情嗎?”
舒賓斯基覺得這并不是多有價值的情報,而且在俄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消息,所以他也就沒有隱瞞亞瑟:“您應該知道洪堡先生年輕時曾經深入南美洲的熱帶雨林,并在那里進行了為期五年的科學考察吧?”
亞瑟點頭道:“這一點我知道,洪堡先生出版的《新大陸熱帶區域旅行記》可以說是我某位朋友最愛不釋手的書籍了。”
舒賓斯基接道:“因為洪堡在這方面功勛卓著,所以前幾年沙皇陛下主動邀請他訪問俄國,并委托他參與俄國政府的地理勘測工作,前往遠東地區進行科學考察。在八個月的時間里,洪堡從圣彼得堡出發,途經莫斯科、喀山、葉卡捷琳堡,穿越烏拉爾山脈,進入西伯利亞地區,深入至鄂畢河和額爾齊斯河流域,最遠抵達了中國邊境附近的巴爾喀什湖地區,行程超過一萬五千公里。
在這次考察過程中,他發現了許多前所未見的動植物,收集了大量數據和標本,還對礦產資源、地磁現象以及氣候條件進行了詳細記錄。不止是沙皇陛下,整個俄國都對洪堡的發現歡欣鼓舞。這次考察結束后,陛下不僅答應了洪堡的建議,在圣彼得堡建立了全俄地磁總臺,更給了他極高的榮譽,讓他在俄國的所有大學巡回演講,號召全國教授都要向洪堡看齊,鼓勵學生們以洪堡為榜樣。”
亞瑟聽到這,終于搞明白了赫爾岑先前提到的‘洪堡到莫斯科大學演講事件’是怎么一回事。
從舒賓斯基的描述來看,至少僅就這個事來看,沙皇的本意確實是好的,但底下人又給搞成了官僚主義的那套東西。
舒賓斯基說到這兒還鼓勵亞瑟道:“老伙計,伱也是個自然哲學的研究者。你在電磁領域的名聲不是挺大的嗎?俄國向來重視學者,這是有傳統的。葉卡捷琳娜女皇將歐拉、伯努利兄弟、哥德巴赫一同請到了圣彼得堡科學院主持數學工作,邀請約翰·舒馬赫主持天文學工作,又召來帕拉斯考察遠東。而我們現在的沙皇陛下,他顯然也想要恢復當年圣彼得堡科學院的盛況,雖然你是個英國人,但是這不代表你就不能為俄國工作。”
語罷,舒賓斯基還舉例道:“在我們的憲兵團里,就有個英國籍的小伙子,理查德·休特先生,他現在已經坐到了騎兵大尉的位置上了。幾年前我們打算招募他的時候,還有些擔憂國籍問題可能會引發兩國沖突。所以本肯多夫伯爵還特意寫信詢問了當時的英國駐俄大使威廉·特納爵士,并特意強調‘憲兵團的任務是維護社會穩定,不是為了針對英國’,結果誰也沒想到的是,威廉·特納爵士回信說——根據英國法律,本國公民加入俄國憲兵團不需要特別許可,而且也不存在任何明文規定可以限制理查德·休特加入憲兵隊。哈哈,他好像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