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聽到這里,頓時豁然開朗。
這位五大三粗的俄國憲兵上校……
原來是個贅婿啊!
怪不得這家伙爬的那么快呢!
亞瑟記得舒賓斯基從前和他提到過:他的父親雖然打過沙俄的衛國戰爭,但戰爭結束的時候,才不過做到龍騎兵大尉。按照俄國的軍銜表,這不過是個九品官,屬于不折不扣的低級軍官。
而舒賓斯基呢?
這家伙三年前在俄國使館擔任助理武官的時候,掛著的是九品陸軍騎兵大尉的軍銜。
三年之后,卻掛上了七品近衛騎兵上校的牌子了。
這是一個俄國的梯也爾!
是俄國的迪斯雷利先生!
一想到這兒,亞瑟就覺得這事情實在諷刺。
不論自由還是專制,總有一條升官發財的康莊大道擺在那兒,雖然大伙兒的外在表現不同,但內在其實并沒有顯出多大的區別來。
而哥廷根大學的進步青年,親愛的俾斯麥先生,還在熱切的希望能夠步幾位前輩的后塵,通過媳婦兒的娘家勢力來為自己謀個好前程。
亞瑟與舒賓斯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隨后趁著這位俄國軍官轉身的工夫沖著書架旁的兩位負責端茶送水的法國姑娘使了個眼色。雖然她們的姿色未必比得上萊比錫劇場里的‘專業人士’,但對于類似舒賓斯基這樣混跡于上流社會邊緣的家伙來說,會講法語的姑娘相較于普通姑娘就是有優勢。
在俄國,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高檔俱樂部里,成為社交名媛的一大重要標準便是需要掌握德語和法語。
會說德語,代表你的家庭出身應當不低于中等階層。
而會說法語,則標志著你肯定來自上流社會。
兩個姑娘微微沖著亞瑟點了點頭。
即便亞瑟不沖她們使眼色,姑娘們也早就下定決心要把舒賓斯基的秘密掏個干凈。
這群和保王黨有牽連的女士,無一例外,都是外省姑娘。
常年在巴黎摔打的經歷讓她們明白了:這年頭想要討口飯吃究竟有多不容易。
巴黎的花花世界確實迷人眼,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運氣能成為那群在巴黎風月場常年出沒的妖艷賤貨的。
她們當中最接近成功的克拉拉,在梯也爾身上苦心投資多年,結果這位法蘭西內務大臣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本領簡直叫人大開眼界。而一心想要借此翻身的克拉拉,也淪為了所有人的笑柄。
男人是靠不住的,唯有到手的錢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