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大部分人都巴不得戴維爵士早點咽氣,但只要一天沒有收到確切消息,他就會像是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在所有人的腦袋頂。
而要想了解外交大臣帕麥斯頓子爵到底有多急,只需要看看他給駐俄使館下發的命令——將活的戴維爵士帶出高加索,必要情況下,帶出死的也行。
而在之后的一周中,尋找戴維爵士的行動簡直可以用噩夢來形容。
戴維爵士在哪里?
這一點,沒人知道。
但,誰和戴維爵士在一起?
除了切爾卡斯人以外,還有一名《泰晤士報》的特派記者詹姆斯·朗沃斯。
說起朗沃斯先生,他其實也算是亞瑟的老熟人了。
當年亞瑟在蘇格蘭場釣魚執法伯尼·哈里森議員時,朗沃斯便是跟隨英倫名記‘《泰晤士報》的朱庇特’托馬斯·巴恩斯一起做的現場專訪。
只不過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幫托馬斯·巴恩斯打下手的小記者。
而在那次現場專訪‘英國香腸制作工藝’后,朗沃斯就好像是突然開了竅似的,之后幾年一連發了好幾篇知名報道,其中既有關于霍亂大流行的專題報道,也有關于議會改革的長篇專欄。
而在去年年初,隨著《泰晤士報》商業版圖的擴張,頗得主編托馬斯·巴恩斯器重的朗沃斯接下了開天辟地的重任,走馬上任君士坦丁堡,出任《泰晤士報》駐奧斯曼帝國特派記者,全權負責中東及中亞地區的新聞采編工作。
眾所周知,一聽到哪里有新聞,西方記者向來跑得快。
但遺憾的是,在這個年頭,而西方記者中腿力最好的當屬英國記者,尤其是《泰晤士報》的記者。
朗沃斯不知道是從哪里聽說了戴維·厄克特爵士的事跡,為了拿到切爾斯卡亞地區第一手的消息源,他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跟著戴維爵士一起上了船,臨時轉職成了戰地記者,并理所應當的一起失蹤了。
外交大臣帕麥斯頓子爵得知這個消息后,在震驚之余,就差明著暗示駐俄使館——一旦找到朗沃斯,必須得把他當場擊斃了。
任何一個英國政客都明白,如果讓朗沃斯這樣的記者活著回來,艦隊街究竟能給帕麥斯頓子爵和外交部整出什么級別的大活兒。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亞瑟這樣——什么樣的報紙標題亞瑟沒見過?什么樣的批評他沒承受過?
雖然年紀輕輕,但亞瑟吃過的鹽比尋常政客吃過的面包都多。
要知道,別說是詹姆斯·朗沃斯這樣的小記者了,就算是‘《泰晤士報》的朱庇特’托馬斯·巴恩斯,亞瑟都能跟他談笑風生。
帕麥斯頓子爵啊,還是少見多怪了。
當然了,上級有了憂慮,下級就要解決問題。
但這個定式有時候也不是絕對的,亞瑟同樣很想找到戴維爵士,但是他想找人的初衷卻與大伙兒都不一樣。
亞瑟只是單純想要結交一下這位牛津畢業的英雄豪杰,因為戴維爵士看起來壓根不把帕麥斯頓子爵放在眼里,而且還是一個在政客圈子里非常罕見的直脾氣。
當然了,如果戴維爵士不幸落網,亞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沙皇因此一怒之下下令驅逐所有的在俄英國外交官,亞瑟倒也樂得被尼古拉一世送回倫敦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