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輔大學”尼古拉一世當機立斷道:“這樣的學者怎么能去基輔呢要是叫其他人知道了,還以為是俄國不尊重人才呢。這樣吧,等回了彼得堡以后,拿一本《小俄羅斯史》給我。如果這本書當真寫的好,就讓他去彼得堡大學當教授。至于女子學院那邊,回頭我去和皇后說說,這樣的學者只用來教導貴族小姐確實是屈才了。”
本肯多夫在紙上記下沙皇的需求,旋即又問了句:“如果您著急看的話,回頭我可以派人去問問亞瑟黑斯廷斯爵士,他那里好像有一份印刷好的《小俄羅斯史》,而且他現在正在莫斯科。”
“他在莫斯科”
本肯多夫不提還好,他這一提,沙皇頓時來了興趣:“他來莫斯科干什么”
“休假,順便到莫斯科大學做做文化交流。”本肯多夫伯爵開口道:“他上個月在那里做了一場講座,聽說反響非常不錯,和不少莫斯科貴族交上了朋友。德米特里戈利岑公爵還特意把特維爾街上的老宅騰出來讓給他住。”
尼古拉一世聽到這話,臉立馬頓時冷了下來:“他倒是挺有閑工夫!波列沃伊的事情一問三不知,然后莫斯科又接連起大火,不論從什么角度出發,他這個莫斯科總督都難辭其咎!”
氣氛凍結了好一陣子,本肯多夫伯爵的羽毛筆尖在羊皮紙上懸停,墨汁在油燈下泛著幽藍光澤。
“之后需要安排會面嗎陛下。”他謹慎地開口:“德米特里戈利岑公爵或許能解釋……”
“解釋他是如何把莫斯科燒成一片焦土的”尼古拉一世怒極反笑:“他和拿破侖有什么區別反正二者都把莫斯科燒了一遍。”
本肯多夫見到沙皇發怒,也不敢吭聲替戈利岑公爵說話,雖然他們倆關系還算不錯,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可沒有替對方扛雷的想法。
馬車猛然顛簸了一下,天鵝絨窗簾縫隙間閃過猩紅的光芒,在凝重的視線下,莫斯科城東又冒起了灰黑色的煙幕。
“又起火了……”
遠處傳來十二下鐘聲,本肯多夫瞥見風雪中若隱若現的克里姆林宮尖頂,十五座金頂教堂在暴雪中如同燃燒的十字架。
他悄悄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沙皇,與火熱亮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位全俄羅斯最尊貴的陛下鐵青色的臉。
“給黑斯廷斯送份請柬。”當馬車碾過結冰的莫霍瓦亞大街時,尼古拉一世突然開口:“就說我想聽聽英國紳士對《小俄羅斯史》的獨特見解。”
他摘下眼鏡擦拭鏡片,暴風雪在鏡面上折射出萬筒般的光斑,語氣平靜道:“記得準備他家鄉的威士忌,英格蘭人喝不慣我們的伏特加。”
“那之前定好的那場召集莫斯科五品以上全體官員的會議……”
“在克里姆林宮外面候著。”尼古拉一世雖然語氣平靜,但是個人都能聽出平靜話語后的波濤洶涌:“我現在需要一些能夠讓我心態平和的話題解乏,否則我擔心我可能會忍不住把他們全部發配西伯利亞。”
本肯多夫剛要應聲,忽然一陣狂風掀開車簾。
雪片裹挾著焦糊味撲面而來,他看見克里姆林宮墻根下蜷縮著幾個黑影,破布包裹的軀體正在迅速被積雪掩埋。
沙皇的佩刀不知何時已收回鞘中,天鵝絨坐墊上只余幾片正在融化的雪。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