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布魯厄姆勛爵如此刻意的安排教務長到這里調研,再聯系到達拉莫伯爵的政論,他們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真相,昭然若揭。
亞瑟也總算想明白了,為什么布魯厄姆勛爵和達拉莫伯爵貌似對他在高加索的冒進行為并不怎么生氣,因為比起高加索這種“小問題”,他們顯然更難接受輝格黨在愛爾蘭問題上對他們的背叛。
亞瑟的冒進,最多只是經驗缺乏導致的處理方式欠佳,但在路線方針上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輝格黨團呢?
不繼續推行愛爾蘭解放,那就是路線之爭。
就如同議會改革一樣,他們倆是一定要斗爭到底的!
至于為什么選擇亞瑟·黑斯廷斯,而不是埃爾德·卡特。
固然,首先是物種上的考慮。
其次,即便撇開物種不論,除去亞瑟·黑斯廷斯,倫敦大學當下確實拿不出其他人選。
1826年創辦的倫敦大學辦學至今剛滿八年,攏共就這么幾屆畢業生,年紀最大的也沒到30歲,這群年輕人里能挑出一個年少成名的亞瑟·黑斯廷斯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實在是不能指望他們再多推出幾輛自行車。
亞瑟回國的時間點又是如此恰當,正好卡在布魯厄姆勛爵等人與輝格黨離心離德的節骨眼上,他們此時就算想力推卡特先生,起碼也得等他先從澳大利亞飄回來不是嗎?
最后,雖然布魯厄姆勛爵沒有明說,但亞瑟明白,相較于輝格黨和托利黨,激進派在媒體宣傳層面實在是過于弱勢。
而亞瑟手里卻握著《英國佬》和正在籌備上市的帝國出版公司,只要腦子沒什么問題,都能注意到這位約克小富翁身上蘊藏著的輿論價值。
不過,對于其他人來說,有人要把你捧上議員寶座或許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
但是對于亞瑟·黑斯廷斯爵士而言……
那還真未必是這么一回事。
且不論議員不領薪水這一問題,亞瑟打心眼里就不看好所謂的“新輝格黨”計劃。
偌大的下院,雖然并不是不存在非托利、非輝格的議員,但是以目前的下院勢力對比而論,輝格黨占據四百多個議席,托利黨占據一百多個議席,兩黨共占下院80%以上的議席。
而在剩下的20%當中,雖然他們不是一般語境下的輝格和托利,但是他們中的絕大部分會在各項議題上始終跟隨兩大黨的其中之一行動,真正的、堅持自身觀點的無黨派人士實際上只有27人。
即便布魯厄姆勛爵完全收編他們,勉強在下院組成孱弱的第三勢力,但是這個第三勢力最大的弱勢卻反倒不是下院而是上院。
靠著做白日夢,他們好歹還能在下院拼下二三十個席位。
但是上院呢?
就算做夢,亞瑟也不覺得他們能在那里獲得五席以上的穩定支持者。
而且激進派在上院的頹勢是幾十年內都不可能逆轉的。
畢竟那里的席位靠的是繼承,而不是選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