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才就算犯了些小錯誤也應當受到寬恕,然而他居然被白廳直接棄用,康羅伊實在是想不通。
不過想不通倒也是正常的,畢竟亞瑟犯得小錯誤不少,甚至還做出過監視議員和內閣大臣這樣大逆不道的舉動。
正常人都別說走了,誰能想到還有這種不尋常的路?
亞瑟走下講臺,還未等緩口氣,康羅伊便笑瞇瞇的走上前來:“亞瑟爵士,你可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我原以為您……”
亞瑟從懷里摸出雪茄盒,用指甲挑開盒蓋伸到康羅伊的面前:“原以為我是個成天躲在實驗室的怪人,就像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那樣?”
康羅伊笑呵呵的取了一根雪茄:“社會上確實對科學家們有誤解。”
“倒也不算誤解。”亞瑟叼著雪茄點燃了火:“因為現在學校里就有一個這樣的,吃喝拉撒都在實驗室里,給他送飯都不開門,偏要人家放在窗臺上讓他自己去取。”
“還真有這樣的人?”
“您難道沒看達爾文先生的《貝格爾號航行日記》嗎?”亞瑟的鼻子里噴出煙氣:“世界千奇百怪,這就叫做物種的多樣性。科學家里面怪人不少,只是湊巧我還算正常。”
康羅伊聞言唏噓道:“您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以前聽德文郡公爵說過,他的叔叔亨利·卡文迪許貌似也是個怪人。”
關于卡文迪許的故事,亞瑟從前就聽皇家學會的不少人吐槽過。
當卡文迪許依然健在的時候,皇家學會里的不少學者都還是初入學術界的年輕人,他們見到這樣的大學者自然難掩激動的想要向他請教。
但是,當他們興沖沖的上前問候時,卡文迪許卻總會在第一時間跑掉。
一來二去,他們就總結出了一套和卡文迪許打交道的方法。
像是什么,絕對不要和卡文迪許先生對視,否則目光接觸的瞬間他就會跑掉。與他談話的正確方式是站在他附近看著面前的虛空假裝自言自語的樣子,如果他對你說的話感興趣就會回應你。
如果你踩了狗屎運,有幸在卡文迪許家吃飯,那八成會吃到羊腿。因為卡文迪許每天的晚飯都吃羊腿,所以來了客人也只提供羊腿。而且為了減少和仆人的接觸,他每天會留紙條給仆人說晚餐要吃什么,然而紙條上每天寫的都是“一條羊腿”,只是要求開餐的時間可能略有差異。
如果有多個客人上門(這種情況可能幾年才能碰見一次),他可能會將菜單略作調整,把“一條羊腿”增加至“兩條羊腿”。
或許正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和卡文迪許打過交道,所以法拉第才會對惠斯通一系列接近于混蛋的行為極為寬容。
不過,惠斯通倒也不算是百分百的復刻了卡文迪許的性格。
眾所周知,卡文迪許出身德文郡公爵家族,他的父親是第二代德文郡公爵的第五個兒子,他的母親是肯特公爵的第四個女兒,因此卡文迪許很年輕的時候就從絕嗣的叔伯長輩那里繼承了大筆遺產,父母離世后,他擁有的財富又更上一層樓。
在卡文迪許去世的時候,他名下的資產總額超過130萬鎊,在整個不列顛都能排的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