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嫁的是男爵或者男爵繼承人,那么嫁妝就會縮水到3000鎊。
如果嫁給從男爵或其繼承人,乃至于騎士,那么就只配得1000鎊的嫁妝。
什么?你問女兒嫁給了平民該怎么辦?
呵,那這樣的不孝女就不配得到任何東西,并且他還要把女兒趕出家門,斷絕血緣關系。
當然,這位貴族倒也不是完完全全的老古板。
如果他的女兒嫁的是托利黨政治新星格萊斯頓先生這樣的平民,那看在格萊斯頓未來有可能成為首相的份上,相信他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原諒小姑娘一時的任性。
而現如今亞瑟尷尬就尷尬在這里。
他確實是騎士,但是沒有官銜的騎士甚至還不如那個成天勸流鶯從良的“樵夫”值錢。
法國的“小巨人”梯也爾先生趁著自己被任命為內務大臣,把自己逢高賣出,用一紙婚書就換來了地產商岳父二十萬法郎的嫁妝和遺產繼承權。
而亞瑟·黑斯廷斯爵士這支前些年在“倫敦證券交易所”萬人哄搶的潛力股,由于近兩年“利潤增速”不及預期,公司主營業務增長乏力,向外交市場轉型也不順利,并且由于該公司俄羅斯大區業務深陷“高加索財務造假風波”,近期甚至一度被外交部勒令退市。
所以自亞瑟·黑斯廷斯在圣馬丁教堂復牌以來,其股價較之鼎盛時期已經腰斬,近一個月來更是被按在地板上一字跌停,上周日社交舞會收盤價僅報650英鎊。
雖然近兩年艾米莉·德萊賽特小姐和菲歐娜·伊凡小姐都曾提出收購邀約,有意幫助這家資不抵債的公司進行破產重組,但無一例外,皆遭不識抬舉的亞瑟·黑斯廷斯爵士斷然拒絕。
總而言之,這個時候你讓亞瑟爵士割肉賣出?
抱歉,深受劍橋股神艾薩克·牛頓爵士影響,且小農思想嚴重的約克夏豬并沒有及時止損的概念。
而且他還很喜歡躺在自家的泥坑里做夢,自我催眠的認為自家的股票在市場上依然很搶手,只要下一財年的財報一出,投資者們紛至沓來的景象便會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亞瑟的猜想究竟有沒有道理呢?
實話說,倒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雖然近一段時間,他在白廳的名聲簡直臭大街,雖然他的老單位蘇格蘭場和外交部在公開場合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無不是在贊揚他能力超群、前途光明,感謝他多年來的貢獻。
但實際上,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油條們都明白,如果你想要毀掉一個人,那么勢必得先稱贊他前途光明,因為這實際上是預備給他的前途判死刑。
但是紳士們不喜歡亞瑟,對他敬而遠之,不代表他在淑女們那里的名聲也一樣不堪入目。
縱然他能受邀參加肯辛頓的私人宴會,其中有約翰·康羅伊的助力,但能在宴會中成為夫人們關注的中心,還是多虧了亞瑟多年以來的行善積德。
或者說的更具體一點,這都得歸功于《英國佬》在墨爾本子爵與諾頓夫人婚外情案中毫不動搖的鐵站邊。
這起案件雖然在1832年霍亂疫情期間便已經開庭并審理完畢,但是由于1833年諾頓夫人為了爭奪孩子撫養權向法院上訴,所以實際上在1834年的年初才最終定案。
遺憾的是,諾頓夫人依然沒有拿到監護權,唯一值得慶幸的可能就是她起碼可以從丈夫諾頓法官的手中分得每年300鎊的分居生活費。
是的,是從她的丈夫諾頓法官的手中得到這筆錢,他們并沒有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