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埃爾德,對于他這位倫敦大學的知名校友,亞瑟有著比埃爾德親叔叔更好的路線安排。
“埃爾德。”亞瑟開口道:“你該不會打算告訴我,你真要為了那一紙安排,就此把腦子塞進賬本,靠抄寫倉儲記錄混完這輩子吧?我可沒忘記你當年的豪言壯語,是誰告訴我,要憑著自己的本事在不列顛闖出一片天來著?當然,艦隊遠洋補給事務監督助理專員?這聽上去確實不壞,或許會有不少油水,畢竟你從前就幫你叔叔倒賣過皇家海軍的走私品,也不算是毫無經驗。但是,你我都明白,這只是個低階文官崗位,如果論起上限,是遠遠不能與白廳的那些核心崗位相提并論的。”
埃爾德一愣,下意識地往后靠了靠椅背:“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該自薦去白廳掃地,拜托,亞瑟,那幫婊子養的只收端茶小姐,我這性別實在太吃虧。”
亞瑟搖了搖頭:“我覺得你該去參加今年的海軍部遴選考試。”
“什么?”埃爾德睜大了眼睛。
“海軍部今年有兩個預備的文官名額,上面注明了,這兩個崗位是給那些有實地遠洋經驗、又具備處理多語言資料與敵國航圖能力的人準備的。”
亞瑟不緊不慢地說著:“你的經歷完全符合條件。作為咱們倫敦大學古典文學專業的高材生,你會拉丁語,會法語,在南美還學會了西班牙語。作為貝格爾號的制圖員,你了解海圖、航程、補給線路,甚至還有艦船維修流程,這可是多數海軍部的辦公室文員終其一生都學不會的東西。相信我,或許這崗位沒有你叔叔提供的崗位那么舒適,但是這兩個崗位可是在海軍部的白樓里辦公的。也就是說,如果你發展得好的話,三等書記、二等書記、一等書記……甚至首席書記也是有機會的。”
埃爾德聽著亞瑟娓娓道來,眉頭越皺越緊,仿佛他不是在聽一份高升的建議,而是在讀一封催債信。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卻喝出了點牙疼似的表情。
“呃……我不說海軍部的白樓不好,只不過嘛……”埃爾德心虛的開口道:“亞瑟,你也知道,海軍部那幫人,一個比一個死腦筋。工資倒是不少報,年底還有所謂的忠誠獎金,但真正能撈到實惠的,還不是海軍補給署、造艦采購那種肥得流油的地方?我進白樓是上限高了,這沒錯,可這就需要我每天窩在文件堆里,連自己褲腰帶都勒得緊巴巴。你別忘了,我還欠了一屁股債呢,我可不想被關進債務人監獄。”
“你怕的是沒油水。”亞瑟微微一笑道:“可你忘了你手里有什么了嗎?”
“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我們的股票嗎?一千股優先股,你如果缺錢的話,我明天就在董事會上動議,按照市場價對你手里的股票進行回購,最多下星期,你就能收到九千鎊,我保證一便士都不帶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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