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似乎也想到他會這么說,吸了一口氣,像是預備好了要說的話,卻也皺了眉,“當時,李烈鈞算是一個比較外向的男孩。打籃球,技術好,長得帥這應該也是他確實很受歡迎的原因。
他相當活躍,在所有人的面前也非常活潑,但他對女生的態度,怎么說呢很奇怪,就像是敬而遠之,一旦遇到會打招呼,但態度卻相當疏離,就感覺只是一個習慣。即使是同一個教室的同學也是這樣。我很難想象他這樣的人會怎么說那,有什么曖昧的關系。”
“那為什么你們沒有考慮過,他的疏離其實只是因為避嫌”
“也不是沒有”王老師猶豫了一下,“但他的態度確實太堅決了。我們”
她像是發覺了什么,有些驚惶的抬起頭。
梁安像是什么都沒感覺到,勾起嘴角,做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示意她繼續往下講。
能夠讓所有人對同一件事達成共識的,多半不是巧合。
很多時候,即使是完全一樣的事實呈現在不同人面前也能解讀出不一樣的結果。而一個在認知中性質為絕對的結論,也不是同學之間普通的相處能夠隨隨便便產生的。這只會導向一個原因。
“王思默,王老師。這些事其實沒什么,只是小孩子的胡鬧而已,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梁安擺了擺手,把剛才拿回來就沒有放進兜里的證件隨手扔到了江秋手上。
如假包換的證件隨便給的跟鬧著玩一樣,鬧得江秋一愣,他又繼續坦然的說道“只是重要的是,這件事可能和我們的案子有很大的關系在里面。”
場面沉寂了一會兒。顯然這位女士正在做著心理斗爭。
“當時”王老師,或者說王思默,又開始緊張地摩挲起了自己的衣擺,卻顯然是有了動搖,鼓起勇氣似的抬起頭,“我們有好幾個人,也不能說是情敵吧就,就是都比較關注他的動向。就是那種”
梁安點了點頭,等著她繼續下去。
“現在想想其實挺奇怪的,”她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理了理耳側的頭發,手指有些微的顫抖,苦笑著,“又像是現在小孩子追星的那種粉絲后援會,又感覺像是在侵犯別人的隱私我每次苦惱那些小崽子怎么就對著一個屏幕里的帥哥這么沉迷,都會想到當時做的更甚的我自己和那些同學們。
我們都知道彼此的關注點,甚至會互相交流好奇他平時做什么,乃至乃至有時候去跟蹤他,然后分享我們看到的東西但又對自己的行為沒什么察覺。我現在看到我的學生都會想,是不是他們也會有這種做法,甚至特別關注過,每個有可能的看看會不會有這么過分的舉動。但是并沒有。
那段時間的經歷我到現在還有印象,我甚至感覺,那時候的我不像我自己了。每次回憶每次想到這種事,我就會覺得,天啊,那是什么人啊。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回想起這件事。”
梁安看著她的眼神,那是一種不作偽的迷茫。
她確實仍然對曾經的自己懷有芥蒂,對一種病態的群體行為。
“你可以告訴我,你說的你們,中間有哪幾個人嗎”梁安早有準備,拿出了從之前的班主任手上拿到了學生名冊的復印件,還有一支好用的簽字筆。
王思默把名冊接了過來。
她是老師,對這種名單還算熟悉,上下翻找了幾下,在幾個名字的邊打了勾,然后她的動作又停住了。
“等一下,警官,還有一個。”她喃喃道。
梁安徐徐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