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里還有一位已經做完尸檢的法醫。
接觸到梁安看過來的視線,莫云晚開口解釋“左腿骨折,當時的狀況其實是有點離譜的。死者本人身體素質不錯,在老人中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了,但是能拖著骨折的腿硬生生穿過馬路的,我是沒見過幾個。”
“意思是說,這位老先生在被殺害以前就已經受傷了”邵梓察覺到了問題。
梁安點了點頭,調出了一段監控錄像的視頻。
視頻上,這位已然尸體冰涼的老人正走在人行道上。雖然他的步伐和周邊的人群一樣急促,但在仔細的觀察下明顯能夠看到左腿的動作略有不對,右腿也為了配合左腿的問題而刻意有些放輕了腳步。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會出事了”邵梓看著那個快步走過的身影,“即使受了傷,還走的這么快,就算沒人殺他也得要了半條老命。”
“可惜馬路上的行車監控拍不到人群里。”梁安有些遺憾,“人太多了,視角也沒往那去。就連人行道那邊的一個也只能拍到攢動的人頭。”
“這么多人來來往往,用繩子勒住脖子把人殺死”莫云晚的句尾聽了聽,摸著自己的下巴,“要是擋了人的道,總會有人發現的吧往來過路這么多人呢。”
“所以你不能以自己的能力衡量殺手的作為。”梁安也很是無奈,“事實如此,或許是因為所有人大多在意腳下行走的步伐,或者高處閃爍的人行道紅綠燈,但給到我們的結果就是這樣在場的人里面沒有任何一個人聲稱目擊到了當時發生的事,哪怕一個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就是存在于自己認知當中的常理。
就像魔術,在看似不可能的真實之下掩蓋的,或許正是一些超出常人的練習帶來的假象。一個人永遠不可能打包票,覺得自己的認知一定包含了一切,其余都屬于不可能。
也就是說,無論未知的過程如何,從結果上判斷,這是一個能力強悍到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悄無聲息的勒死一個人,再悄無聲息的全身而退的可怕殺手。
邵梓一時有些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位殺手甚至很固執,勒死一個人需要一根繩子,他把這繩子一直沿用。馬路上悄無聲息的殺戮里,一把刀顯然比一根拐彎抹角的繩子更加方便,但他還是選擇了后者。
或許只是怕濺到地上的血液引起注意,也或許只是懷著自己的一點固執的傲氣,也或許是作為一個殺手一點微薄的原則所在。
但無論如何,正如宋喬雨所說。
正面追查這個未知殺手的他們,或許正處于危險漩渦的中心。
“為什么會這么輕易的得出結論,說這是一個殺手”邵梓艱難的問出問題。
因為他已經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從頭到尾,這件事上的處置似乎都顯得過于慎重了。比如派去圍繞著一個普通高中生進行臥底調查的兩個人,比如鄭重其事、甚至為了了解案情一反常態,和顏悅色起來了的莫云晚,再比如只有這么兩起案子就幾乎是全心全意撲到案子上的梁安。
梁安還隱瞞了什么,得出結論的邵梓這樣確信。
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這位看似尋常又正經,實際上心里滿是算計的頭兒不可能從一開始就這樣精密的進行布局,就好像預料到之后會發生什么大事一樣。
于是邵梓抬起頭,看向若有所思的梁支隊長。
“有一起舊案,”梁安徐徐開口,眼神卻飄向了那放在一旁的證物袋,“和那個唐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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