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很驚訝。不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而是他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件事。”朱璃終于忍不住有些哽咽,但還是咽下了淚水,“那時候他的表情很嚴肅,但也很憔悴。我甚至一時以為他的異常是不是因為我親生的父親找上門了。但他的反應比這種事更讓我害怕。他告訴我他們不是我親生的父母,但他竟然央求我求我說,如果自己出了事,能不能幫忙照顧我的媽媽”
邵梓有些難以置信“央求”
究竟那時的語氣到了什么地步,才會讓朱璃產生這種感覺。
“我不敢回答,我跟他說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一直很害怕所以他失蹤以后,我第一時間就去報了案。”朱璃痛苦的閉上了眼。
梁安看著她的表情“但你沒有跟當時的警察說明,之前你的父親有過這種反應。為什么”
“我只說了,他在出事前狀態就很不對勁。”朱璃用力搖了搖頭,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了自己的描述,“我真的說不出口報失蹤的時候,我媽還沒有那么脆弱,她跟著我去的警察局。如果當著她的面把這種事說出來,我很難想象她真的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如果她知道我父親居然這么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我不知道她會怎么樣”
甚至在她在門口拒絕了梁安提出送她回去以后,朱璃都忍住了沒有太過于失態。
“最尊敬的父親竟然央求自己照顧母親,這何止是形象崩塌。”邵梓有些感慨,“尤其是這種本來就很會照顧人的孝順女兒,不是親生的也就算了,自己最依賴的父親還表現出這么卑微的姿態。也難怪她的壓力會這么大。”
朱璃就像是一直戴著父親給予她的無形鐐銬,不僅在苦難中行走,還要在患得患失的情感中掙扎。她心中的原本的支柱坍塌的徹底,甚至沒來得及說清楚最后的情感就天人永隔。
她本來就一定會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因為在朱璃眼里,這就是自己最親的父母。而朱友竣的一番話,反而如同五雷轟頂,讓她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每日每夜悲苦和憂慮的掙扎以外,還有一種信仰的崩塌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物理上的失蹤或者死亡,更是因為信任的父親擺出的低姿態,讓她試圖用往日的美好來打消自己負面的情緒,卻仍然忍不住想起那荒誕無比的父親對女兒的懇求。
梁安嘆了一口氣。
“你也覺得可憐”邵梓轉頭看他。
朱璃自己坐上了出租車,就在不遠處的路上。
“我覺得現在的小姑娘其實都挺難伺候,”梁安轉過頭,“比如這位。關心同學是好事,沒必要偷偷摸摸的雖然更沒必要逃學,你說是吧”
角落處的石獅子后面,走出了另一個表情有些尷尬的女孩。
正是楊樂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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