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前的事情能記憶到具體的時間、地點和旅行歷程,已然實屬不易。
但時間畢竟是消磨記憶的良藥。關于具體有沒有在那時遇見什么,殷文靜只能搖頭。
“他想要再去一趟烏骨山,我不覺得奇怪,因為雖然那次去了太多地方,不太記得當時具體見了什么,但我總記得他游玩的很開心。只是季峰最后一次跟我提起那里的時候,我總覺得他表面想說服我一起去,實際上是在和自己說話,慌張中又帶著些心不在焉。他說的都是一些像什么山高、開發程度和附近的設施的東西。他知道這些也不奇怪,只是說出來我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對了,他出門前是我幫忙收拾的行李,失蹤后我也幫忙列了表。”
季峰是自駕到的烏骨山山腳下,因為昱州市到南封市的車程大概在八個小時,說不上太遠但也著實不近。后來那輛車在檢查沒有發現疑點后,由乘坐高鐵來到南封市的季微開回。
清單的內容殷文靜女士至今也記得,但其中的任何一樣物品都沒有在當地警方的滿山排查中出現過。說季峰的失蹤宛若人間蒸發,這一點著實不假。
裝著伸縮、換洗衣物和保溫毯的登山背包、一個保溫水袋以及一根登山杖。
監控錄像拍著的季峰當時也拿著這些物品,更沒有其他人拿著它們出去過。
給到警方用以排查失物是否來自季峰的清單梁安不是沒有看過,但殷文靜說了這么多看似不著邊際當時也因此未能的信息,梁安回想著一切,倒是若有所思。
這些線索中隱藏著一個矛盾點,導致從未去過烏骨山的他險些未能發現。如果可以驗證這個結論,或許季峰案的謎團就能被解開。
而他現在還想知道另一件事。
其實在聽說王旭之可能是季微親生兄長的同時,他就在心中為自己的其中一個猜想畫了叉號。他惦記的仍然是袁耀叫出的那聲“季老師”。季峰本身不是老師,而既然有老師,就有學生,雖然這聲老師并非出自王旭之之口,而是源于現在正處于療養院的袁耀,要想把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王旭之和季峰聯系在一起,這是可能性之一。
畢竟季峰是個火車司機,他能在工作中接觸到的人最多就是手把手帶著的新人火車死寂徒弟、火車上的乘務員或者乘客。結合愛好,他也可能認識一些多余的旅友。
但王旭之的工作和車有關。雖然火車和汽車大相徑庭,但在某些部件有著相似之處,他可能懂得相關的機械原理,勉強也算能產生關系。如果季峰再對這方面有些研究,王旭之再考慮一些諸如轉行的可能性,同在一座城市里生活,兩人也許真能拼拼湊湊地搭上界。
不過,梁安的相關研究止步于此,俞英健和邵梓的發現讓這種可能性幾近于無。
他的猜測只是相對而言比較準確,并非百發百中。而每一次的正確,又要依靠頭腦風暴中不斷排除多種可能其他調查人員的存在能讓他更快速的排除這些錯誤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