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季禮等人對這能力的依賴,幾乎成為了慣性,基本不會有任何質疑。
以至于所有人都沒想過,如果小千度葉的能力被鬼物反向利用,甚至說是她這個人都被控制。
那么這種可怕的預見性,會導致一個怎樣的后果……
方慎言這一次終于明白了季禮那個關于“自我”的問題,究竟是什么意思。
按照最差情況判定,小千度葉在抵達天明橋之前就已被鬼物操控,那么致使這個殺局成立的前提,必然是“迷失”!
這個迷失,并不僅僅是墜入編織好的虛假死路,更是季、方、梅身份的迷失。
天明橋,是一個早早被設計好的口袋,借小千度葉的能力引他們三個鉆了進去,并已經收緊了袋子。
那只鬼既然可以悄無聲息地控制小千,那么現在落進口袋中的這三個人,極有可能也被控制了,只不過現在他們還不知情。
這就是“自我”疑問的真正解讀。
但白骨們的錯亂,也代表著季禮的猶豫。
這個猜測,實際上缺乏直接證據,僅僅是通過對小千度葉這段時間的疑點,進行的反推性猜想,甚至帶著“結果論”的色彩。
方慎言慢慢摘下眼鏡,用半濕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水珠,沉聲說道:
“我需要時間。”
白骨們不再局限在蠢蠢欲動的階段,它們的身影開始接連消失,雨點落下后閃現在街道上面。
暴雨淋濕了它們森森的骨架,一種由黑色物質組成的表皮正在慢慢生長。
這些白骨空洞的眼窩,似乎逐漸有了神采,卻代表了另外一種極端的力量。
黑色物質在野蠻蔓延,頭發、表皮、衣物,都在迅速刻畫,已經有幾只擁有了季禮外表的雛形。
但這個雛形,卻釋放出極為陰暗的氣息,仿佛是成為了另一個季禮。
天明橋的街上,這些“季禮”排列成隊,像是批量生產的替代品,機械地邁步朝著奶茶店走去。
這一次季禮的回應比先前要漫長很多,可想而知他那邊在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最多三分鐘。”
這個計劃的執行人,只能是方慎言了。
季禮舍棄掉了破解異常的機會,相反他需要讓異常重新蔓延,甚至比先前更狠更兇。
現在梅聲已經淪陷了,他也必須要完全淪陷在這一輪的異常中,只有這樣才能開啟下一輪,乃至下下輪異常。
季禮的異常進行后,方慎言的異常會重新出現,如此來讓最后一輪異常也誕生——小千的異常。
而他要做的是,存活并想辦法進入小千的異常,去得到那個關于“自我”的疑問。
這是唯一見到小千的機會。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必須要由小千本人來回答。
同時,也必然會帶來兩種結果。
如果,自我疑問猜想不成立,方慎言只需要如法炮制,層層破解異常,回歸正常流程,皆大歡喜;
如果,自我疑問猜想真的成立,小千被鬼物利用成為構成殺局的核心……
“真是那樣,我就把她殺了。”
方慎言將剛剛擦干的眼鏡重新戴上,不出半秒就又是一片水漬,冷冷說完,轉頭就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