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它有沒有這個能力對抗灰色靈魂,它的意圖應該是創造一個完美的季禮復制品,從內到外的完美。
如果真的讓它做到,那么季禮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顯然,自市兒童醫院后,白袍鬼加快了進度,它開始使用“臨摹”能力,先行造出季禮等比例的人雕。
戲劍劃過,五六個擠在一起的人雕,毫無阻礙地分離。
李一的車開的速度奇快,卻又極穩,季禮半跪在副駕駛,兩手并用。
左手戲劍右手槍,對準這八個人雕的雙眼,進行大肆破壞。
但顯然這樣的做法,僅僅只是拖延時間,沒有誰有能力擋住白袍鬼對他進行臨摹。
最關鍵的是,在臨摹之后會帶來什么。
季禮在處理掉八只人雕之后,卻見到車輛已在李一的操控下,進入了一條筆直的輔路。
輔路兩側草木生長,綠化程度很高,但在樹叢之中,卻站著兩排通白的人影,它們猶如一個個站崗的衛士,又像是陰間的幽魂。
密密麻麻,整隊列齊,用一雙雙黑色的眼珠,對準車輛。
高速疾馳的車子匆匆而過,這兩排人雕如同兩條白線,將季、李夾在中間,毫不掩飾地進行臨摹。
季禮慢慢收回戲劍,摘掉上面貫穿的一顆荔枝大小的黑色眼球,面色陰沉地看向天空。
事實如此,他的確沒能力攔住自己被臨摹。
他僅僅是希望臨摹的進度能慢上一些,為抵擋山明財經大學的路途,爭取一點點時間。
當車輛駛過輔路,那兩排的白線終于到了盡頭。
然而,天空中巨大的雕塑臉盤,在這一刻也擁有了完整的五官,那是一張乍一看,分不清究竟是季禮,還是李一的臉。
它就橫在半空中,代替了天空,對準的是死城中僅有的兩人。
李一在這一刻,似乎提前看到了什么,猛地一打方向盤,在原定路線上進行更改,拐進了左側的路口。
季禮從前排躍到了后排,臨摹已結束,人雕自然也消失不見。
同時,在李一左轉之際,他也見到了那天空中的雕塑臉盤上屬于自己的臉。
并且,他還看到車子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它時而穿著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留著一頭長發,拄著拐杖;
卻時而穿著一件筆挺的深色中山裝,梳著向后倒去的中短發。
季禮見狀眼神閃爍了一下,這臨摹似乎并沒有他想象得那么精準,沒能在季、李兩個一模一樣的五官,辨析出誰才是真正的臉。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一發覺了剛剛左轉的路口,也有人雕攔路,尤其是對方時而幻化成他的模樣后。
他的眼神瞬間變冷,沒有再進行避讓,直接踩死油門,發動機轟鳴一聲,朝之迎頭撞去。
這輛車上有此前的一袋調料包裹,也算是有與鬼物對撞的能力,最起碼不會如普通車輛一般脆弱。
黑夜中白車,如一道流星般疾馳而過,卻又是接近的隕石,帶著野獸般的嘶鳴,狠狠撞擊,要分個力量的高低。
然而,那頂著與季禮、李一相同臉龐的人雕,身影在二者的切換中,變成了李一的模樣。
在車子即將與之相撞之際,它附近的空間,乃至自身出現了瞬間的扭曲,仿佛是動用了某種空間性罪物一般。
這使得,裹著罪物,狂沖而去的車輛直接從它身上“穿”了過去,如一拳砸在棉花上。
而在半秒鐘后,人雕已從車頭到了車尾,身影又化作季禮的模樣。
它攥著一把玄黑鎖鏈,一口碩大無比的棺材從天而降,對準車子及車內的兩人猛砸而去,一如季禮當初無數次甩出棺材那般。
車前一幕,李一看的明白;
車后一幕,季禮瞧得清楚。
這臨摹造出的人雕,竟同時保留了季禮、李一的兩種形態,甚至可以說是兩人化鬼后的綜合體,可隨意切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