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皮,有兩張。”
一個如同石子摩擦玻璃的刺耳聲音,突然在季、李二人的中間突兀響起。
那聲音帶著超出尋常的力量,聽的人骨骼發顫,皮與骨都在這嗓音之中有一種逐漸分離的切割感。
季禮目光一凝,他前方半米的位置,暗紅組織忽的鼓起了一個血包,逐漸膨脹。
一個人形的東西頂著粘稠的血紅薄膜顯露出來,當薄膜被撐破后,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了原地。
那女人的五官精致,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的青春感,象征著雙十年齡的美好,但它的嗓音卻是猙獰鬼物的惡寒,形成強烈的反差。
它先是看了一眼季禮,慢慢轉過頭對準了李一,顯然這就是“兩張皮”言論的另一半。
見狀,季禮提著戲劍慢慢后退,越撤越遠。
李一微瞇著眼,他看穿美麗皮囊之下那雙惡濁的眼珠,眉眼間流露出十足的厭惡。
于是,抬手抽出了一把黑色的短刀,肩頭烏鴉應聲飛起,淡淡說道: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與所有人不同的是,在某些條件下,李一是唯一一個可與鬼物正面對抗的人。
消沉與避世太久,加上白袍鬼搞出的一些是非,他已經很久沒有真正使出全力,以至于許多人都忘了,他曾一己之力平推諸多任務。
這把黑色短刀,曾險些殺死季禮的復制品,只不過由于他個人的問題,并未能夠真正用處。
實際上這把刀的來歷極為不凡,與戲劍很像,它并非來自天海內部。
同時,這把刀的刀鞘,同樣全黑,卻在出鞘后彌漫著一股沉香的味道,當這股沉香擴散開來后。
李一身上那種皮與骨分離的震顫感頓時全無,同時黑刀的刀刃處閃出了一抹寒光。
與此同時,黑刀出鞘之際,眼前的陌生女人也消失不見。
下一秒它的出現已是在李一的背后,白皙粉嫩的右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肩膀。
然而當它的手掌接觸李一的肩頭之際,一陣滾燙的青煙頓起,好似李一的肩膀上升起了炙熱的高溫,迅速將手皮灼傷。
原本細嫩的皮膚頓時潰爛,露出了其后烏黑的本相,它立馬就要抽回手掌。
而此刻,天空盤旋的烏鴉抓緊時機,以極快的速度俯沖而下,用尖銳的喙狠狠刺穿手掌,直插入骨,令其想撤卻不能撤。
李一冷漠回眸,肩頭一抖,黑刀輕而易舉地就削掉了這女人的頭顱。
丟失頭顱之后,女人像是被某種力量定住了一般,肢體瞬間陷入僵直,再不能動彈分毫。
但實際上并非是斬首的原因,而是當表面樸素的黑刀,切割開靈異之物后,它的外表像是被病毒寄生了一樣,浮現起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咒。
也正是這些符咒,徹底讓女人陷入僵直。
李一冷傲地站在原地,居高俯視那顆斷頭,輕輕用刀尖一挑,美麗的人皮輕松脫落。
在人皮之下,是由無數血管與筋脈組成的人腦網絡,但卻又兩顆渾濁的眼珠,深深瞪了李一一眼,鉆進了暗紅組織。
而這個時候,學府路的這條主路上,已再沒有了季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