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的肚子已被扯開,內臟近乎被掏空,再加上那根貫穿脖子的鐵線……種種傷勢全都是致命傷。
但……詭異的是,他卻明明能從恍惚中,看到常念也在盡力低下頭去望著自己。
“有鬼!”
潼關的眼睛里滴進了一抹常念的鮮血,讓他短暫恢復了一些清醒,并立馬將注意力落在了他視野受限的位置——常念的腹部。
此刻,常念的肚子里雖無內臟,卻有什么東西在撐著肚皮,不知為何物,卻在細微的活動著。
全身的致命傷,如果說還有什么東西能起到這種效果,那就剩下鬼了。
因為第七分店唯一的治愈性罪物,在潼關自己的手中。
只是潼關一時卻不知從何處下手,他夠不到常念被刨開的肚子,抓不到那只鬼,卻又不敢將其從棚頂放下,因為還有一根貫穿傷的鐵線。
到底是肚子里的那只鬼在維持生機,還是鐵線在挽救性命?
如果潼關強行將鬼物抓走,那么在無法觸碰常念頭發的高度下,他又怎么救回對方的殘命?
潼關急得六神無主,他一向冷靜的頭腦,在這種情況也免不了出現了混亂,甚至想第二次動用白蠟燭。
“背…背后……”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潼關聽到了一聲虛弱的提醒,卻并非來自頭頂的常念,而是另外一個上方的衛光。
他猛地在此刻低下了頭,卻仍然是沒能躲閃開來,只覺得脖子一癢,好似被蚊子叮了一口般。
但緊接著就是全身心的麻痹,整個身體都有一種難以自控的錯覺。
他瞥見了一根細長細長的鐵線,正在從自己的頸部露出一個鋒利的尖端,即將進行下一個步驟。
同時,余光中自己的腳下出現了一個無比高大的陰影,完全籠罩在了自己的背后。
兩肩與頭頂,紛紛有區別于常念鮮血的另外一種液體,正一點點地砸在他的身上。
潼關的臉色一片慘白,說不好是源自自己遇襲還是常念的緊急,因為他從改變了時間線后,就一直是這個表情。
然而,表情的定格,并非是代表了軟弱乃至于放棄。
雖然不知道空間圖為何不能將這雨衣鬼抓進去,可潼關卻埋了一個極深的后手。
“當啷!”
就在潼關的脖子,已被那根鐵線刺穿,一個東西卻順勢從他被鐵線抖動的身體里,掉了出來。
那是一部黑殼手機,屏幕一片慘白,就與潼關的臉色格外相似。
但區別在于,這手機屏幕的中心處,存在著一個妖異無比的異色瞳孔,它砸在地面上,就像是在貧瘠又破敗的206房中,開出了一朵璀璨的花朵。
這朵花綻放的時候,亮起了絢麗的光芒,照亮了潼關無法動彈的身軀,同時也照在了籠罩其背后,兩手勾起鐵絲斬首的雨衣鬼。
“砰砰砰!”
當雨衣鬼被這種“巧合”的形式逮捕進郵件中時,潼關、常念、衛光三人同時卸去了全部的力氣,砰砰倒地。
而潼關也終于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常念被剖開的肚子里,有著什么……
那竟然是一只眉眼與常念、自己有著七八分的新生嬰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