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都帶給洛倫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和一個人影也看不見但燈光明亮的酒店一樣,讓人不安。
洛倫搖頭拒絕,“我們不打算參加舞會,就先回去了。”
他拉著赫敏就要走出房門。
女酒店經理伸手攔住他們,她單腿屈膝蹲下來,腦袋和洛倫赫敏的腦袋平齊,眼睛里裝著兩人的倒影,用一種沒有波瀾,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舞會已經開始了,不打算看看嗎”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收縮成一個黑點,眼眸上的黑色逐漸侵染眼白,直到把整顆眼球都變成黑色。
洛倫和赫敏注視著這雙眼睛,眼神逐漸渙散,機械地重復道“舞會開始了,看看。”
房間門忽的打開,門外的大廳已經擠滿了人,他們穿著精美的禮服和裙子,在燈光下,跟隨舒緩的樂曲搖動身軀。
燈光和人影擠滿了兩人的腦子,他們的思維變得遲緩,像是喝酒了一樣,腦子里只記得要看看舞會。
洛倫不停向前走著,他隱約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事情,內心始終有個聲音在重復著什么,但難以聽清楚。
酒店的大廳變成了城堡大廳,巨大的枝形燭臺掛在穹頂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舞會場景。墻壁上掛著華麗的掛毯,上面繪制了色彩鮮艷的圖案。
雪白的酒店墻壁變成了灰色城堡石壁,斜掛在墻壁上的燭臺正輕輕搖晃著燭光。
在中央的舞池上,一位衣著華麗的樂師奏起輕柔的音樂,婉轉的旋律回蕩在整個房間。女士們的禮服流暢婀娜,細膩的絲綢上點綴著蕾絲和珍珠飾品,袖口寬松,整體的剪裁寬松,細節豐富,裝飾華麗,彩色的飄帶隨著樂曲飄動。
洛倫和赫敏從鐘形衣擺、拖地長裙、和蓬松的裙子中穿過,但舞會中的人誰也沒注意到他們。舞會對于洛倫和赫敏來說只是一段有質感的影像,身處影像中的人無法察覺觀眾。
洛倫在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糊糊,只記得看看舞會,看看舞會,但潛意識又指向相反的方向。
一種強烈的恐慌在他的心里,仿佛什么恐怖的東西就要來臨了,但他什么也想不起來。兩人機械地邁動腳步走到房間的角落,把整個舞會的場景收入眼底。
砰砰砰
急促而強烈的拍打大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樂師的演奏,整個舞廳陷入詭異的寂靜當中。
砰砰砰
敲門聲又一次響起,聲音回蕩在舞廳里,回蕩在人們的上空。
擁擠的人群讓出一條道路,從大門通向舞池中心,那里站著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和一位女管家。
他們也看不見角落里的兩人。
此時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是年輕時候的面容,皮膚細膩,白皙,臉頰肉質豐盈,少女儀態工整地走到門前,女管家伸手把門打開。
門外露出一位穿著華麗外套的男士,身材挺拔修長,優雅而自信,面容精致輪廓分明,眉毛如同黑色的羽毛,眼眸深邃。
他正舉著手打算再一次拍門。
少女露出溫和的笑容“紳士,請問你敲開我家的門,打斷我18歲的生日舞會,有什么事嗎”
男士先是顯露出錯愕的神情,隨即笑起來“美麗的小姐,生日快樂,我敲開門是想帶給你18歲世界的風景,如果可以,順便能給我這個打獵路過的人一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