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城堡外墻大門,長而筆直的石板路沿著樹林綿延,這是一條僻靜的路,或許它曾經熱鬧過,但現在只剩下銀杏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樹木,路面上落滿曬得干黃的樹葉,腳步踩下,滿是葉片破碎的窸窣聲。
洛倫和赫敏沿著石板路漫步,喬金斯和閃閃還留在城堡內,由小麥負責照看。
太陽漸漸升高,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輕微的腳步聲和悠遠的鳥鳴,有幾只早起已經吃飽鳥兒站在繁茂的樹枝上,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兩人,一點兒也不怕人。
洛倫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仿佛與世隔絕的寧靜桃源,遠離城鎮,蔥郁樹林綿延看不見盡頭,小溪穿過樹林嘩啦啦不停流淌,斑駁的陽光穿過樹梢灑在石板路和落葉上,靜謐而平和。
回頭望去,克勞奇城堡的外墻微微泛黃,少數石縫里冒出點點綠意,因為許久無人打掃無人居住,不知名的種子著生發芽,想必很快就會順著墻壁蔓延,不知道需要多久,那大概會是另外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這里曾經的主人不會再回來了,這里會有新的居住者。
“呼……”
洛倫牢牢扣住赫敏纖細白皙的手指,手臂用力帶著女孩的手畫了一個圓弧高高舉起,當兩只手舉到最高時,又驟然泄力,扣在一起的手在重力作用下順勢下落又畫出一個圓弧,兩只手就這樣反復搖晃起來。
赫敏微微側過頭翻了個白眼:“好玩嗎?”
“好玩。”
感覺到那只手又捏了捏,赫敏表情無奈,能拿他怎么辦,總不能因為搖手就打他一頓吧:“你剛才治好了喬金斯小姐的健忘癥嗎?”
“不能算治好吧……”洛倫邁開腳步,甩動著手臂,“接下來一段時間,她會斷斷續續夢見被克勞奇封存的記憶,當她回想起所有事情的時候,自然就能突破遺忘咒的束縛。”
“那……洛哈特也能用這種方式治療嗎?”
“很遺憾,不能。”洛倫搖了搖頭,“洛哈特的咒語把他的腦袋徹底搞壞了,不僅丟失了大部分記憶,還丟失了正常的思維能力,而喬金斯小姐的傷勢要輕得多,還能正常思考……”
聽著他在耳邊碎碎念叨地解釋,赫敏回頭看了一眼,心底幽幽地嘆了口氣,至少克勞奇先生沒有將自己陷入不可饒恕的境地,希望喬金斯小姐回想起一切后,還能釋然地來這里祭奠他吧。
樹枝上的鳥兒歪著腦袋看著兩人的背影,嘰喳鳴叫幾聲,隨即展翅竄上湛藍的天空,只留下幾片輕盈的羽毛飄落。
……
高聳的塔樓仿佛要探入云端。
鄧布利多站在塔樓頂層,披在身上的寬大巫師袍隨風掠動,白胡子用一根皮筋扎在一起,他表情平靜地看向遠方,像是無事可做的老人在眺望風景,不確定具體在看什么,又或是什么都在看。
只看他的胡子和面容,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如今魔法界最偉大的巫師,誰也不會想到他幾天前的夜晚曾經與黑魔王廝殺一場,現在已經與魔法部部長決裂,腹背受敵。
老巫師看起來一點也不發愁,平和的目光里倒映著黑湖禁林,倒映著城堡綿延向外的小路,也倒映著湛藍的云天。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匯報近期情報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他認為那晚的意外跟預言有關,反復詢問我關于預言的詳細內容,但我也不清楚完整的預言。”
說到這兒斯內普停頓了一下,死板的表情終于有了波動:“他已經得知所有預言都會存放在魔法部神秘事務司里,差遣了魔法部內部的奸細前去偷取。”
“不必擔心,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語氣平和,似乎在為黑湖躍出水面的銀魚欣喜,“我已經和阿拉斯托去看過了,事實上,儲存預言的魔法球只能由預言相關的人取出。”
斯內普的臉色慢慢黑下來,聲音冷淡:“也就是說,只有他和哈利……”
“哈利藏在安全的地方,我安排蒙頓格斯·弗萊奇守在他的身邊。”
“那個上不得臺面的販子?”斯內普發出微弱的嗤笑聲,“阿不思,你真的覺得他值得信任嗎?”
“唔……我還安排了別的人。”
“那他呢,你怎么知道他不會自己去魔法部取?”
“我了解他,他缺少必要的勇氣,尤其是在見到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鄧布利多溫和地安慰道,“我向你保證,西弗勒斯,他不敢親身涉險。”
斯內普深深地看著他,煩躁的目光恍如實質刺在他的后背。
“對了,哈利的大腦封閉術學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