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幸、郭柳柳、隨棠,還有不知名的兩個老頭、一些侍官、軍士
心中的那一本黑賬,全部都記下。
總有一天,會找你們算賬。
陸然繼續不動聲色,禮貌地拜謝“四位殿下,失禮了。我是濁海邊吳山縣吳海鎮陸家村人士,姓陸名然,如殿下們所知,是一名討海的海子。”
提到陸家村的時候,其他三人并無反應,只有五殿下李江流面色微微一變。
陸然亦有察覺,看見李江流臉上瞬時由陰轉晴,笑著說道“不必拘禮,陸小哥兒,你還是快快給我們講講,我們要如何去得了那個島”
陸然只得按捺住自己的思緒,他先抬頭望了望遠處,又望回李江流,緩緩答道“我們如何去得了那個島這個問題就很奇怪我們有船,把船開過去就可以。”
李江流幾乎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只得解釋,“我的意思是,無論是登島還是繼續前行,我們如何過得去那個呢水牢關,小哥兒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你是說那個看上去像一塊布,掛在海天之間的的東西嗎”陸然再度伸手指向遠方。
“哪有什么一塊布”李江流有點懵。
“除了天就是海,哪有什么一塊布小十三,你看得見嗎”紫衣少女李花倦一向自詡眼神最為犀利,但也并未看見什么“一塊布”。
“我也沒有看見。”黃衣少女個矮,踮腳看了半天,也如是說。
大殿下李春免則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眼角的余光卻也掃向遠處。
“就那里啊,這個大個的東西,你們怎么會看不見呢”陸然也很奇怪,手指在虛空中,指指點點。
“這里。”
“這里。”
“還有這里。到處都是。”
四人一一順著陸然所指的方向望去,確實什么都沒有,海面還是海面,還是這死一樣沉寂的濁海。
陸然有些詫異,于是他去回想往日種種,再結合眼前這一幕,這才搞清楚遠處他一直看到的那塊“布”,也就是他們口中的“水牢關”,長久以來,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得見。
怪不得他們看到的那座島,也是模模糊糊,若隱若現。
他不知如何解釋這件事,只好盡力給眾人描述他所看到的。
海天之間,有一方巨布,有一塊大板,有一道水做的屏障。
好像有什么掀起了一道道巨浪,直沖上天,卻不會退下去,又像有人把這浪凝固住,立在那里,但是海水仍然是動的,活的,如此滾滾不息,循環不落,永動不止。
又像一塊從天河上垂下來的瀑布,上望不到邊,下探不到底,硬生生把目及之處的海天鋪滿、涂滿、填滿。
簡而言之,這是一堵墻,一堵天與海之間不知為何存在于此的,水做成的巨大城墻。
即使是那城樓般的金色巨艦長煙號,身姿已經如此龐大,在它面前,可能還不如一只小蟻。
陸然費勁心思地描述著,四人聽著這如此壯觀的景象,眼望過去卻是一片平靜,無風無浪,沒有水,沒有牢,沒有關。
當然也沒有墻。
將信將疑了一路。
一直到數個時辰之后,快艇真的開到了“水牢關”之下,四少年像突然開眼明目,方才知道陸然所說不假,這“水牢關”擎天入海,是一道神跡。
而越接近,越是立在這“水墻”之下,越是讓人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