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望去,不出所料,分水劍所開之通道,隨著陸然的遠離,正在逐次關閉。
眾人清晨出發,過了水牢關,算算應該已到傍晚,但關內的天色絲毫沒有暗下去的意思。
陸然還了分水劍,默默坐在角落,冷眼觀望著眾人聚集在船頭,議論個不停。
這幫人看來真的是悶得久了,再加上這從未見過的幻麗景觀,無不興奮雀躍。
在他們眼中,這一片海域,與那關外相比,大有不同,是一個秘境。
先不說水下,就是這天空之中,各色海鳥,生的都是奇形絢麗,各種顏色,大小不一。
有的獨行,有的結伴,有的成群。
盤旋著飛,滑翔著飛,貼著海面飛。
博物多學如李月衣,細細辨認,也只認得其中兩三種。
李月衣繼續“追仙”,大聲呼喊“謝橋大仙”
依舊無人應答,倒是驚飛了幾只想要落到他們船上的粉紅小鳥。
“快看水下”李江流這時低喊了一聲。
陸然不用看都知道,他所說之物,是那些大魚海類。
果然,與之前的航行相比,一進入這里,海中,居然有魚了。
不僅有,而且多。
近處,一些多彩魚兒就貼著船身,悠然游了過去。
有一些喙如長箭的六眼魚兒渾身閃著銀光,從水中一躍而起。
翻了個身,像是射入水中,激起歡騰的浪花。
遠處則有長鯨,像座小島,突然噴起一道水柱,驚得海鳥四飛。
“這才是海嘛”李江流忍不住感嘆。
“就是,沒進這水牢關之前,那不能叫濁海,得叫死海。”李花倦高興得恨不得能上天。
李月衣在數魚。
李春免在殺鳥。
伏王回了自己的艦船休息之后,李春免可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望著這天高海闊,他突然來了興致。
他抽出了他的劍。
只聽見“嘟”的一聲,遠處便有一個水箭,自海中急速射出,一只藍白條紋的海鳥,應聲落海。
又是“嘟”的一聲。
另一只更加碩大的赤紅戴冠的的海鳥被水槍擊中,砰的一聲,整個爆開,血肉連著飛羽,像煙花般爆開。
然后“嘟嘟嘟嘟嘟”,又是連續幾聲。
海面上不斷有“煙花”爆開,紅黃藍綠紫。
“還挺好看。”李春免喃喃自語,手上也沒有停。
“嘟嘟嘟嘟嘟”
“砰砰砰砰砰”
只一會兒,不知多少海鳥喪命落海,只嚇得幸存下來的那些,慌忙逃竄。
連遠處的長鯨都意識到了危險,騰挪著笨重的身子,打算游離。
“想跑”
李春免手中劍再次揮出,頓時一道巨大的水柱,雖比不上那“水牢關”千萬分之一,但已足夠擋住長鯨的去處。
“讓我去會會它”
說話之人,卻是帶著面具的李花倦,她不知從哪搞來了一把春秋大刀,足足比她人還高出半頭。
刀尖一指,人也飛了出去。
陸然只聽說過“御劍飛行”,今天卻見到了“乘刀破浪”。
眨眼間,一人一刀,來到長鯨面前。
那長鯨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躍起龐大的身軀,試圖用這一股蠻力逼退來人。
卻正中了李花倦的下懷。
李花倦同樣高高躍起,躍到比長鯨還要高,雙手持刀,迎面一劈。
一劈,得手。
這數十丈的藍色長鯨,竟就這樣連皮帶骨,被一刀從中間劈開。
兩截鯨身,仿佛兩座肉山,轟然落下,激起無數水花。
水花落盡,長刀在手,豬牙面具,隨著頭顱高高昂起。
丑陋兇詭的面具之后,傳來一陣陣放肆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