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衣一口鮮血吐出,搖搖欲倒。
眾人還沉浸在李仮的豪言壯語之中,幾近瘋狂,只有李花倦上前,抱住了她。
李花倦去艙里取了毛毯,給她披上,問她是不是染了風寒,亦或是為“摘星手套”所傷,怎會吐出一口鮮血來。
“六姐姐,我冷,我冷,我忍不住發抖。”李月衣哭著抱緊李花倦。
李花倦抱著李月衣,約么抱了一刻鐘,想著這樣總不是辦法,便要帶李月衣回船艙,順便差人去叫顧幸來看一看,討點丹藥來吃。
李月衣不肯,只是把李花倦抱的更緊,又說“痛心痛,六姐姐,我心好痛,好空。”
李花倦茫然無措,只好也把李月衣更用力摟入懷中,豬牙面具緊緊貼著李月衣的臉。
她感受到李月衣在激烈地打著寒顫,身體愈發冰冷。
“這還是處暑時節,你卻好像一塊冰噢。”李花倦說“你讓我也跟著你一起打顫”
果真如此,李花倦也覺得自己在微微地顫抖,不僅是她,她突然驚覺,是每一個人,甚至于這艘船,甚至于整片海都在顫抖。
也包括伏王李仮已經舉到半空中的那杯酒。
有什么東西從海底而來
是什么東西從海底而來
李花倦聞到一種熟悉的氣味。
她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來,說那是海底妖仙的氣味,有一個山一樣的身影掠出了水面,懸停在大艦的船舷之外。
那是一個人。
那人只環顧了一圈,便徑直來到了李花倦跟李月衣的面前。
他甚至絲毫也沒有理會原本立在她們之前的李仮。
他無視了船上的其他所有人,只是單單來到了她們兩個少女的面前。
“啊”面具之下,一聲驚呼。
“你們好。”那人靠近,開口說話,聲音沙啞羸弱。
李花倦這才看得仔細,這山一樣壯碩的身影,是一只大老虎,準確來說,是一只半人半虎的妖仙,因為他不僅身著華貴道袍,頭上還戴著白金星冠,完全就是一個精壯的富貴道人裝扮。
只是他的大花臉、燈籠眼、血盆口太過嚇人,李花倦原本應該立即掏出“殺魚針”一戰,卻被這氣勢所懾,就這樣呆在當場。
“嗷嗚嗚,這不就有兩個資質不錯的娃娃。”說話的當然只能是蓬霸,他豁開大鼻子,嗅了嗅,才明白為何一船的人,他卻偏偏停在了這里。
面前兩個少女,是他要找的人。
一個紫衫,戴著辟邪面具,一個黃裙,氣息有些紛亂。
蓬霸望了一眼李花倦,問道“就是你殺了蓬大星吧,你身上還有它的氣味。”
“你你想怎樣”李花倦已經明白,這虎仙是為那虎蛟尋仇來了,還是想要掙扎著出手。
可是蓬霸“虎眼”略微張了張,都沒有瞪向她,她便又怕得渾身不能動彈了。
也不知道是人對于猛獸天生的畏懼,還是蓬霸作為大仙的氣場震懾住了她。
想那石丸的威懾之力,亦不過如此。
單論驚恐的感覺,可能還有所不及。
蓬霸雙手負后,又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黃衫的李月衣,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高興地說道“嗷嗚嗚,這一個更不錯,魂竅已開,天生的修仙坯子。”
李花倦見蓬霸似乎要對李月衣不利,一下慌了,再顧不上畏懼,沖上前擋住十三妹,嘴里喊著“不是她是我啊是我殺了那虎蛟你要尋仇,只沖著我來好了”
豬臉獠牙面具,高高昂起。
嘴上呼喊,身體卻仍怵在那里,情不自禁地發著抖。
李花倦顫巍巍地,試圖從懷里掏出那擊殺虎蛟的法寶殺魚針。
“是要報仇嘛好像也在理。”蓬霸撥弄幾下自己的虎須,很認真地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