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信息,來源于環教守藏史東方思明所著岌山礦藏五三四至六六七年雜記,根據唯一一位最終逃出生天的赤仙口述記載。”淮黃原本講得繪聲繪色,忽爾話鋒一轉,硬生生地將聽得津津有味的陸然、徐芙從那陰暗潮濕的地穴之中拉了回來。
陸然嘆了口氣,嘆道“那道人死不足惜,可憐的還是那些礦工。”
徐芙卻關心的是別件事“老爺,那么那地底怪獸到底是什么呀,這跟我娘親,還有那位什么無欺上人又有什么關系”
淮黃清清嗓子,擺擺手,說道“仙子莫急,且聽我細細說來,這件事可是上下幾百年光景,對兩教三界都有深遠影響。”
“行吧,那請您繼續說。”徐芙學著陸然,托起腮來,打算靜靜聽淮黃就這么說下去。
“哎哎哎,你們可快別捧他的臭腳了,這老頭子以為自己在說書呢,咱可就是一頓飯的時間,你們還是聽我說吧,我簡單點說,不必從那幾個礦工早晨從骯臟的大通鋪翻身還壓死了五只跳蚤說起”
說話的,正是之前數次數落淮黃的那名老嫗,她起身先是朝著淮黃一通抱怨,轉頭又朝著陸然、徐芙滿面慈祥地笑了笑,自我介紹道“老身名叫柳瓶兒,乃是絕瀛城十二仙者之一,內務局局長,見過魚芙仙子和然修士,這廂失禮了。”
陸然和徐芙見她如此鄭重,也急忙起身,三人客套了幾句,也不管淮黃反對,柳瓶兒正式接過了淮黃的話匣子,繼續說了下去。
柳瓶兒講下去,就簡單明了了許多。第一批人去到洞穴,驚動了那洞中怪物,最終只逃出一人,用這幸運兒的原話就是“其余人皆慘死”,身為礦場照看的大石道人聽聞,并沒有往上稟報天后瞋火仙子,而是擅作主張在那洞穴上方直接開始挖掘,甚至還動用了自己的“搬山駝峰術”,要求工期三十天,誓要將這怪物大白于天下,再親自出手降服。
工期進展得很是順利,一直到前十五日都相安無事,直到十六日終于有了一些進展,礦工們挖到了怪物的真身,但這這東西既像石頭,又像血肉,很難分辨究竟是何物件,有了前車之鑒,礦工們小心翼翼,生怕損壞了怪物的皮殼,被那瘋血沾染,失心瘋暴亡,如此又小心發掘了三日,這怪物終于漸漸顯露了真容。
這大石道人也是犀利,他一手所指之處的地下千尺之處,正是這怪物的頭顱所在,可這頭顱一面世,便不能再稱其為怪物,因為那是一張人的臉,一張橫臥著四目朝天的人的臉。
面貌端重,栩栩如生,若你足夠近,還能看到他那石頭般的鐵青色皮膚之下,有血液在經脈中流動。
但這也覺不是一個人,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此物,見多識廣的一位人仙監工,用了“神只”二字。
山有山神,水有水神,舉頭三尺,皆有神明。
這是人仙多年前在古籍上看到了一段話,只是修仙之后,見識到仙法神奇,漸漸忘了,人的確可以成仙,可人,又從何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