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重重撞在身后鬼神墻上。
一口久違的鮮血吐在面前。
掙扎了兩下,發現掙扎不動。
索性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然后感覺虎道人那冰冷的馬槊按住了自己的頭頂,讓自己的臉貼在冰冷的青銅地板之上。
藺瑤的聲音也遠遠地從頭頂傳來。
“怎么樣只要你叫一聲神的真名,就饒你一命。”
還以為藺瑤被那燈中詭影附了身,原來她只是變換了一番面孔。
李先生在美國心臟手術的那晚,在手術室外,白色粉末下在藺瑤無聊等待的手心,藺瑤忽然也聽到了那個虛弱聲音的呼喚。
從此她滿腦子便只有“接班”兩個字。
如今李先生已經是油盡燈枯,藺瑤覺得是時候了,是時候做這間無名寺廟新的主人,是時候做神的新的仆人了。
是時候,將神喚醒了。
但陸然一聲不吭,像是死了過去。
“給他點苦頭嘗嘗。”
藺瑤對著羊道人下了命令。
羊道人頷首,上前,抬起手上角刃,輕易戳穿陸然肚腸,將他挑至懸空。
那張詭異至極的黑羊臉,本來就是紙扎的,帶著一種扭曲抽象的感覺,兩只幽冥般的紅眼睛,死死盯著陸然。
忽然它一張口,朝著陸然垂下的頭顱和躲避它的眼睛,吐出一團惡臭極苦的汁水。
“什么玩意,真臭。”
裝不下去的陸然,不得不睜眼,又不得不馬上閉眼,再閉口。
汁水散發的氣體,根本讓人睜不開眼,而汁水中緊接著又爬出許多蠱蟲,它們開始往陸然臉上的孔洞之中攀爬。
“呸呸呸”陸然從口中吐出只這種肉紅色但沾滿黑綠臭汁的小蟲,“別別別,我最害怕蟲子”
“那你肯說了嗎”躲在四座大道人身后的藺瑤,言語間欣喜了起來。
“說你妹”陸然這次再張口,將口中幾只爬行較快的蟲子咀嚼了兩下,咽入了腹中,“臭得過癮臭得過癮”
“臭得過癮啊”
“”
藺瑤是牛津哈佛雙博士學位,平日也自詡見多識廣,但面對這樣的場景和狠人,她竟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了,憋了半天搞起了科普威脅那一套,“這蟲子叫滾尸蟲,只長在最陰暗貧瘠之地,它們有個幾個特點,第一個是只吃人肉,活人死人都可以,第二個是繁殖很快,一個小時之內,一只成年蟲,可以繁殖一百萬只蟲卵,第三,這種蟲雌雄同體,自己交配,自己受精,神造了它們,就是為了讓它們吃人和繁殖。”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完全的害蟲,跟你口中那位神一樣,是需要被消滅的咯”陸然已經感覺到有東西在啃自己的手指、后背和面皮,但嘴上,可能認慫。
“”
藺瑤再度無語,只得放出更狠的話來,“當然,我們會留著你的大腦,然后用最高新的科技,從你的大腦中,再找出神的真名來,到時候你仍保留意識,可你只剩下一個大腦了”
藺瑤說得自己都不寒而栗,陸然卻哈哈大笑起來,“那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你們辦了八屆,哦不,是九屆什么鑒寶會,也算是明白那玩意真正的用途了,那么簡單的兩個字你們猜不出不是猜不出,是因為你們這種人,說了千遍萬遍,卻不知道是你們自己不具備解除囚籠的本事”
“我們怎樣的人”藺瑤被嗆得有些急眼,眼珠一轉,轉頭命令羊道人,“再給這位陸先生,加點量”
羊道人得令,再度張開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