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玩這次的震南之旅,不乏許翚、顧存花、李花倦這樣心懷擔憂之人。
但也有非常為之高興,期待之人。
這人當然不是李玩,而是李江流。
李江流比起李玩還要高興,還要期待這次他這次遠行。
原因嘛,八個字,道阻且長,容易設伏。
李江流希望,李玩有去無回,十死無生,最好還能換掉幾名環教仙人。
李玩出發的前一夜,李江流盛都城郊外的宅邸之中。
暗室,孤燈,密會。
夏亞朝廷中最具權勢最有頭腦也最有野心抱負的二代們匯聚一堂,而李江流摟著一名酷似先皇貴妃的女子,高坐上位。
如今這五人組織,已經有了一個奇怪的名字。
“撥亂黨”。
撥亂,撥的是李玩。
反正,反的是李仮。
一位身體肥的像球,兩個腮幫子也像塞了兩個馬球,但是身材卻異常高大的公子哥率先說了話,“今日大伙齊聚一堂,就是要跟公子匯報一下‘早中計劃’中各人手上事務的進度。”
這只球,啊不,這只人名叫肥勝,本朝柱國右都督肥愚之四子,師從元燼山山重子門下,是李江流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最近他春風得意,不僅數月前晉升結教赤仙,還剛剛在刑部得到了一個不錯的肥差。
孫柔柔的堂弟,當今內閣首輔孫大忠的長孫孫相如,依舊一襲白袍,身高也依舊捉襟見肘,他站起身來還沒有肥勝坐著高,雙手抱拳第一個發言道,“我先來吧,邊境內外都已經打好招呼,埋下餌料,人手都是最得力的人手,只要他的路線不變,沿途必定受挫,受挫,正是咱們的第一道手段。”
他身旁的栗色華衣少年不僅前胸處的衣服上繡著一只冠鷹,面目也越來越像一只陰鷙冷酷的冠鷹,他的眉目唇舌都極其尖利,正是所謂的鷹視狼顧之相。
此人是國子監祭酒伏文泰之孫伏瀾,去年秋考的探花郎,當今朝廷最有希望入閣的年輕俊才,“我們花重金買的那些花花草草,還有那朵老牡丹,也已經埋到了合適的地方,在合適的時間,就會生根發芽,然后崩的一聲兩聲,花朵就會開放,那可是幾朵帶刺的花,傷人的花,吃人的花,只要他有血有肉,必定肉痛,肉痛,是我們的第二道手段。”
那像只大貓一樣癱在太師椅上赤裸著雙足的女人,在場的幾人之中,最為年幼,身份也最為顯赫,她正是李江流的姑母,當朝帝皇最小的胞妹,長樂公主李離長。
她抬抬細長的眼睛,舔了舔燈光下嬌艷欲滴的兩片紅唇,用一種極其慵懶的腔調說道,“廟里的道士們也已經都安排好了,那大殿上燈自然會在該熄滅的時候熄滅,該亮起的時候亮起,那鐘聲也必定會在大道士將將安息之時狠狠地敲響,將他驚醒擾亂和迷惑,只要他還是有名有姓,就必定會因為鐘聲而頭疼,頭疼,是我們的第三道手段。”
高大如球般的少年似乎很滿意前面三人的回答,將目光轉向李江流,李江流不動聲色,只是那三人每說出一道手段,他就在身旁女人的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李江流沒有說話,所以肥勝才敢開口說話:“這第四道手段,其實是第一道手段,那是一根刺,那根刺已經埋入了他的胸口,雖然他有十顆心臟,但他也不知道這刺已經被淬上了劇毒,這種毒世間沒有解藥,是萬毒之首,只要他有心有情,他就必定會毒發身亡,心碎,是我們的第四道手段。”
肥勝話還未說完,另外三人幾乎情不自禁拍起掌來,他們仿佛看到了他的受挫、肉痛、頭疼得在地上打滾,心碎到將自己將自己的心肝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