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么說,托尼,”伊森博士端著一杯水走過來,遞給路明非,“我覺得作為一個高中學生他很厲害啊,一般人突然身處在這種環境里,是很難保持冷靜的,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壓力和刺激太大而突然變得瘋狂。”
伊森博士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對他安慰鼓勵,像個謝頂的幼兒園老師“能這么快冷靜下來,你已經很棒了。”
“謝謝。”路明非有氣無力的接過水。
他這哪是冷靜下來了,不過是太慫了以至于連更多的反應都不敢做出來,所以看起來像馬上就冷靜了而已,其實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攪勻的漿糊,稠得都能拿來粘春聯了。
路明非太了解自己了,什么會因為壓力和刺激突然變得瘋狂他哪有發瘋的膽子啊
“好吧,我得承認,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表現還真不一定會比你好,”托尼看向伊森,“所以,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告訴他。”
“你確定”伊森有些驚訝。
“告訴什么”路明非更驚訝。
“實際上我和伊森正在造一臺武器,準備逃出這里。”托尼道。
“你們要”路明非下意識地驚呼了一下,旋即馬上壓低聲音,用極小的音量道,“你們要武器逃跑”
“你不用怕,我們雖然被監控著,但攝像頭不傳聲,這個巖洞里的聲音也很難傳出去,”托尼道,“而且你剛剛說的是中文,他們聽不懂的,其實我也聽不太懂。”
路明非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因為太驚訝,下意識地把母語飚出來了,又換成他那蹩腳的英語道“你們就不怕被發現之后他們干掉我們”
“要是我真的給他們造出了杰里科導彈我們才會被干掉,”托尼聳肩,“就算被發現了我也不會有事,他們最多狠狠地打我一頓,讓我老實點,繼續替他們造導彈。”
“你不會有事”路明非抓住了盲點,“那我們呢”
“如果事后我能逃出去,我會幫你們照顧家人的,我想想你剛才是怎么跟我說的,”托尼確認道,“你是叫路明非對吧,父親叫路麟城,母親叫喬薇尼,兩個滿世界亂飛的考古學家,住在叔叔家里,叔叔叫路谷城”
“停停,我說停停,”路明非連忙打斷他,“你說的好像我馬上就要死了,正在交代遺言似的。”
“放心吧,你不會死的,我們都不會死,”伊森上前,寬大溫熱的手掌按在路明非肩頭,“我們會一起逃出去。”
“但外面的恐怖分子人應該不少吧,咱們有威力再大的武器也沒用啊,他們抽冷子給我們一槍我們就掛了。”路明非上的是貴族高中仕蘭中學,軍訓的時候參與過實彈打靶,很清楚子彈的威力。
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還是說我們有人會做防彈衣和防彈頭盔”
“我們有比那玩意好一百倍的東西。”托尼微笑。
從這以后,路明非就變成了托尼和伊森的“助手”。
當然,因為他什么都不會,所以他這個“助手”唯一的工作就是幫托尼伊森端茶遞水,在他們工作時幫忙擦擦汗遞遞東西啥的。
這對路明非來說很簡單,畢竟他在文學社里也是干這個的。
“我還是不明白,你們為什么見面第一天就信任我了,”路明非一邊給托尼端茶擦汗,一邊疑惑道,“你們就不怕我是恐怖分子派來監視你們的”
“首先,你的皮膚就不是長期生活在惡劣環境里的人該有的,你肯定在一個和平的地方長大,”托尼在工作臺上焊接著什么,頭也不抬道,“恐怖分子里找不出這樣的成員。”
“而且你的中文說得非常流利,至少是母語的程度,”伊森道,“要么你確實是個中國人,要么你專門學習了中文。”
“但中文是世界上最難的語言之一,恐怖分子組織里不太可能找得到這樣的人才,”托尼隨口道,“對他們來說小學畢業的都算高學歷了。”
路明非生平頭一次被人夸學歷高。
“當然,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托尼認真道,“我的覺得你不是壞人。”
路明非受寵若驚,心說莫非我其實長了一張正氣凜然的臉,只是我一直以來自己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