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鑒真人毫不留情拆穿他,絲毫不在乎這具小鬼和神念的安危,似乎要敢言直諫到底。
“你是降將,背負弒主求榮的罵名,過往屢屢都有前科,你覺得鯤教教主這等裊雄,能容得下你”
“一時容下,只是迫于形勢,無奈之舉。”
“等你沒用之后,就會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現在的你,只是在白白給人打工,加快自己的死亡時間罷了。”
“如果不早做打算,以鯤教教主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會事后清算屆時恐怕,悔之晚矣啊”
殿內火盆燒得正旺,但是魔炭已快燒完。
仿佛預示著他不過是臨死前回光返照,余熱舍己為人。
黔布臉上陰晴不定,火苗的陰影在妖嬈跳舞。
“不會的,義父不會殺我,只要我不犯大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他總能把我的努力看在眼里。”
“此言差矣一旦想要殺你,你進殿大門先邁左腳都是錯的還努力,努力有什么用,原本還是戎教副教主,現在混了個鯤教二護法,越混越回去了”
“二護法又如何,我在教內雖無副教主之位,卻有副教主之實,何必在乎虛名”
“哈哈哈哈哈,虛名代表著權力上限,鯤教教主明擺著在限制你的權力,甚至把魔獸大軍的兵權都剝奪了,要交給自己的心腹手下,你還不是得乖乖照做”
“我那那是我應該的做的何況之前戎教本就可以快速催生魔獸,我再自己重新培養一支魔獸大軍即可。”
“天真”
啟鑒真人當頭棒喝,聲音直接蓋過他一頭,恍若洪鐘大呂。
外面雨聲潺潺,似乎越下越大。
“你私自養兵,在凡間都是大罪,何況修真門派,此舉恰恰是給鯤教教主收拾你的借口,就問你敢嗎”
“我我怎么不敢”
黔布明顯底氣不足,他也不清楚自己兵權被奪,還能不能再養,上頭允不允許他養。
因為現在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坐針氈,林山的每個表情都不可捉摸,讓他疑神疑鬼。
倘若在戎教當年,他本身就是副教主,呼風喚雨,要啥有啥,戎教教主只管四處晃蕩,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些什么東西,對他根本不加限制。
“黔道友,話說回來,你即便是想要重新培養魔獸大軍,也得有血池大殿的控制權可為何住在山腰的偏殿呢”
青面小鬼表情僵硬,但是不難想象背后啟鑒真人揶揄的表情。
血池大殿的神秘,一直是金曜峰的招牌,九曜峰其他鄰居都有耳聞,卻從未能進入一觀。
啟鑒真人知道其中利害關系,也是正常不過。
黔布默然。
戎教教主在的時候,血池大殿他隨便用。
可是現在,卻被一只雞和一頭豬入住了
他反而被擋在殿外,成了非通報不能進去的外人
有那兩頭獸寵在,自己還怎么利用血池培養勢力
“黔道友,不是老夫多言,以你之才,真不應該屈居護法之位。”
“若是來到九曜其他峰,取功名富貴如探囊取物,何必受這個窩囊氣”
“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當今天下英雄豪杰多如過江之鯽,何必吊死在鯤教這顆小樹之上”
黔布隱隱有被說動,面帶掙扎之色,火光在他眼中倒映,格外明亮。
“可是,義父他待我不薄,我怎忍棄之離去”
青面小鬼桀桀冷笑,口吐涼氣。
“道友說笑了,待你不薄我怎么沒看出來”
“當日各峰真人會晤,鯤教教主明顯對你起了殺心,而且不止一次,你難道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