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童卿隨即緩了緩情緒,便坐回堂椅之上,與眾人聽著喬凌菲訴說。只是仍舊忍不住會樂出聲來。
“那人見將我撞倒便扶我起身,見我無恙,賠禮之后就去堂外換衣服去了,嘿巧不巧,同款,撞衫。話說這盛世大唐還會撞衫。”喬凌菲低頭看著這一身血跡的大氅嘆道。
“然后我一想,這跑出來的是胡姬,那青煙姑娘必然還在后院之中,便又往后院跑去,可是我這記性又不比童卿,到后院見岔路眾多,就只得每條路都跑一趟。”說著她看向裴童卿繼續道“這老天爺就是偏愛,我是三條岔路都跑過了也沒找到通往廂房的路,那就只剩最后一條了,等我從那個那個洗衣房那邊出來,就看見童卿再找那青煙姑娘的廂房。”
喬凌菲見裴童卿找到青煙的廂房便悄悄跟了上去,見她推開房門想要進去,便急忙拉住她的胳膊謹防有詐,不料卻嚇得裴童卿差點叫出聲來,她怕驚擾后院其余舞姬便不得已捂住裴童卿的嘴,二人一同進入屋內,許是確實將裴童卿嚇得不輕,進入屋內裴童卿便坐在地上半天沒有緩過勁來。聽見喬凌菲喊道一聲“不好”她才急忙起身走到床邊看那滿地鮮血,一時不知所措。
直到喬凌菲叫他去喊林笑愚等人他才反應過來,便又急忙跑了出去。
其實眾人都是信任喬凌菲的,只是案件向大理寺呈交時需完整清晰,而就現場看來,最大的嫌疑還是喬凌菲。
整個過程就在喬凌菲一邊調侃一邊的敘述中向眾人交待清楚,只是眾人皆未留神,程檀睿不知在何時業已將那侍女押進了堂內。
待程檀睿輕咳一聲,眾人才看向他。
那侍女聽聞喬凌菲所言,站立一旁卻流出一行淡淡的淚來,最后聽到喬凌菲對青煙姑娘拼命的搶救,竟一時癱軟在地。頓時哭出聲來。
堂內眾人任那侍女哭泣,便覺這當中另有蹊蹺。
林笑愚看著癱坐地上的侍女剛想開口問話就聽那女子拭去淚痕輕嘆一聲“哎,運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尋。”
林笑愚聞言皺眉道“你,且細細說來。”
一旁的裴童卿則上側案取來筆紙,準備記錄。
但見那侍女依舊坐在地上朱唇輕啟“奴家名喚青蓮,那青煙便是奴家的姊姊。”
青蓮說著,擦了淚痕,止了哽咽,眼神開始迷離,向遙遠的記憶深處延伸了去。
兩個苦命的姑娘,出身長安縣一商賈家中,雖說算不得富戶,這日子倒也富庶,青煙大青蓮兩歲有余,姐姐青煙歌舞出眾,妹妹青蓮尤擅女紅,姐妹二人自小便知書達理,隨父親習得識文斷字,吟詩作賦。也是長安縣里聞名的一對璧人
那青煙自到了及笄之年,且說那青煙出落得大方,自是不愁夫家。上門說媒之人更是絡繹不絕。
故事又變得俗套起來,老馬失蹄,兩姐妹的父親雖是久經商場,卻在挑女婿這個環節出了岔子。
那女婿王生起初看似一表人才,為人謙和忠厚,家門雖不闊綽倒也是與青煙說得上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