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呆愣,停住動作。
“如今,自楊清懷一案起,至盧翁夫婦案。尤其是那步搖之事。這諸多線索都將苗頭指向醉月閣,若是不探入醉月閣內部,怕是這些案件便又落為懸案了。”
“不可,”林笑愚說道“凌菲,那醉月閣并不似你所見那般簡單。”
林笑愚起身說道“自弘道元年,這醉月閣始建,于東市這些年,若是暗里無所依靠,怎生如此太平。”
“再者,常日里出入醉月閣之人非富即貴,若是”林笑愚并未將之后的話語說出,只是看向喬凌菲。
“呦呦呦,官爺,小女子賣身呸呸呸賣藝不賣身。”喬凌菲聞言故意捏起嗓子做嫵媚狀。隨即幾步上前,一手挎上林笑愚的肩膀道“那醉月閣可行詩賦、舞蹈及酒令,難道奴家只有美色么”言罷,便眨眨眼看向林笑愚。
林笑愚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端詳過喬凌菲,但見她兩彎輕揚細長翠羽眉,一雙秋水默含圓杏目,眉間梅花細鈿點綴,鼻梁挺拔,鼻翼微張,朱唇一點微啟,雖說只有二八年華,卻又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林笑愚似是癡傻一般,抬起左手想要撫摸喬凌菲的臉頰。卻突然被喬凌菲的話語打斷。
“故而,”喬凌菲說著,松開挎在林笑愚肩頭的手說道“若是能于醉月閣內部查探,或許能將這諸多案件一并偵破。”
林笑愚見自己左手不知何時已舉至半空,隨即又伸出右手,握住左腕,佯裝整理袖口模樣道“雖是如此,可你畢竟非公門中人,當有諸多不便。”
“你四不四撒,你都貴為大理寺少卿了,給我弄個狗牌牌呸呸呸差役還不容易”
“凌菲”裴童卿小聲嘀咕道“這醉月閣內里三教九流,人事復雜,怕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難道就讓這諸多案件懸著”
“此事容后再議。”林笑愚沉聲道“既是依然將諸多線索,業已查明于醉月閣內,便可以大理寺之名,擬文通告京兆府協查即可。無需你以身范險。”
“林小魚,你暗查那醉月閣多年,那七年前之案可有絲毫線索”
“李司丞之案”
“正是,平日里閑暇之余,我已將那李珩一案卷宗爛熟于心,當中癥結所在正是醉月閣。”喬凌菲上前幾步示意林小魚附耳過來。
林笑愚隨即附耳詳聽。
喬凌菲悄聲道“七年前之案,北鑒司內當有內應。”
林笑愚聞言震驚,一時失語。隨即環視眾人,眾人皆于七年之前便已先后由李司丞納入北鑒司,眾人相互間可謂親如手足。他斷然不信眾人當中會有異心。
眾人見林笑愚這般模樣,皆是不解。
“頭兒,怎的”方鶴臨見狀問道。
林笑愚只是擺擺手,幾步又踱回原處,坐于椅上。
他這七年間從未懷疑過北鑒司眾人,只道是司丞李珩一案與醉月閣脫不了干系,故而每有空暇便往那醉月閣里去打探來往胡商。誓要將那事后逃脫胡商拿來問罪。
七年里他懷疑過諸多往來西域胡商,而后又逐一排除。然而司丞李珩一案,太過簡單潦草,唯一的證人只有那胡商,那舞姬尸首因走水而焚毀,自是斷了線索。事后白辰海亦是對那尸體多番查探并無異樣。故而七年里一直緊盯著醉月閣眾往來胡商。
眾人見林笑愚失神,隨即又看向喬凌菲。
喬凌菲攤開雙手聳肩道“只是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而已。”
眾人復又看向林笑愚。
“凌菲,既是如此,你便小心行事,我自會托那吳媽子與你便宜。另外”林笑愚想說會差眾人輪番于醉月閣盯梢以備不測。卻想起了喬凌菲前番話語。頓時又改了口道“我會協助與你,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那就這么愉快的決定啦。”
“凌菲,萬事小心。”裴童卿不安的說道。
“如此我等定會鼎力相助。”程檀睿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