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熄了燭,摸黑折回榻上,雙手枕于頭下,任由困意肆意的侵占白日里她的淺笑,直至模糊消失。
卻不知在何時,那笑容復又清晰起來。
喬凌菲挎著他的肩頭說道“林笑愚,我美么”
“美。”
喬凌菲隨即羞紅臉低聲問道“你喜歡么”
他低聲喃喃“喜歡。”
喬凌菲笑道“那”
“那,媽媽我這就去安排,哈哈哈。”
喬凌菲驀地變成那吳媽子的模樣與喬凌菲的俊臉往復切換。
“啊”林笑愚一聲驚喝,從夢境中醒轉。
原是一場夢境。
這一驚,令他睡意全無,但見天色依舊如墨,便又起身點燃燭火。
坐于案臺之前,看看漏刻,方才丑時三刻,于是乎便取來案臺之上卷宗,欲將整個案件自楊清懷起,至盧翁案及那城外荒冢之事,細致復盤。
他翻開卷宗,卷宗滿滿蠅頭小楷映射出的卻是喬凌菲的淺笑,他揉揉眼,搖搖頭。復又重新看向卷宗。
“八月十一日,山南西道,商旅喬凌菲于喬凌菲日喬凌菲”
滿目皆是喬凌菲。
林笑愚將卷宗合上,置于案臺,起身踱步。內心煩悶,卻又有絲絲喜悅。
他取了長袍,推開門,卻見屋外雨意未停,便又折回寢屋,將長袍懸于椸枷之上,脫了履,復又躺回木榻之上。
側臥,喬凌菲。
仰臥,喬凌菲。
如此輾轉,直至隱有雞鳴之時,方才沉沉睡去。
“頭兒呢”裴童卿步入大堂中問道。
“許是還在寢屋。”正在整理衣著的方鶴臨說道。
“哦,凌菲呢”裴童卿又問道。
“未見啊,你沒去寢屋看看”方鶴臨反問道。
“去了,沒在寢屋之內。”裴童卿落座說道“許是早起吧。”
“醉月閣今日有酒宴”蘇落衡從堂外走進說道“據說有一神秘嘉賓來訪。”
白辰海問道“哦酒宴那落衡你又要破費了。”
蘇落衡登時面色難看了幾分,也僅一剎,便又說道“哎哎,還有,據說那神秘嘉賓詩詞俱佳,長袖善舞,容貌傾城。”
這男人啊,似都這般模樣,一提到美女,似乎便能瞬間將眾人的話題統一。
“哦幾時。”程檀睿好奇道。
“戌時。”
“便已解直,去瞧瞧”藥羅葛牟羽說道。
幾人相視一笑,各自領會。
“嘁,可有見到凌菲”裴童卿對眾人不屑,而后問道。
眾人看向裴童卿,紛紛搖頭。
蘇落衡又道“頭兒呢”
“何事。”林笑愚打著哈欠進入堂內問道。
眾人聞聲皆看向林笑愚。
“頭兒,為何這般白熊模樣”方鶴臨打趣道。
“嗯”林笑愚道“許是昨夜研究案宗,忘了時間,誒凌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