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黑衣人沿著墻角摸到大理寺門前,一番交接之后,分散人馬,一方往大理寺后院高墻摸去,其余幾人盡皆翻上墻頭躍入大理寺衙內。
而這一切,則盡皆收于,不遠處墻角陰影處的那人眼中,那人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便隱于更深的黑暗里,只傳來一聲淡淡的“傳令,金吾衛撤出義寧坊,未得應允,不得入內。”
而那黑影方才轉身離去不久,街道盡頭隱約出現兩人身影,行色匆匆,正往大理寺趕去。
“范獄丞,今夜情形似有不對,常日里這金吾衛巡街,必定會相遇,今日卻未見。尤為反常,當需謹慎行事。”
說話之人正是裴童卿,半個時辰前藥羅葛牟羽便往醉月閣去喚來了馮鶴遠及朱通二人,隨二人一同前來的還有十數小廝。裴童卿見喬凌飛等人離開約摸一個時辰,仍不見回環,隨即啟身往獄丞范無咎府上去喚,巧的是那范無咎對今夜之事亦是心懷不安,正欲往大理寺前來,兩人相遇便一同折往大理寺去。
“衙中可曾布置妥當”范無咎問道。
“有落衡及及牟羽分率兩撥人馬于前后院埋伏。”裴童卿答道。
二人行至大理寺門前,裴童卿正欲往石階上行去,卻忽得被范無咎拉住。
范無咎立即示意喬凌菲噤聲,拉著裴童卿壓低腳步,往后院高墻處行去。
這大理寺主管刑獄之事,衙門中以文官居多,且自這遷都之后,長安這大理寺衙中差役僅滯留些不善武的看守衙役。故而若是沒了這金吾衛的巡夜的保障,這大理寺便猶如空門。
范無咎將裴童卿拉至后院門外,二人皆伏于高墻之下。范無咎只道這北鑒司眾人皆有所長,卻不知這裴童卿并不擅武,便道“裴主簿,你且由北側入院,入院之后莫要擅動,聽無咎號令再做行動。”言罷便縱身一躍,躍至墻頭,之后便沒了身影。
只留下裴童卿一人,正瞪著大眼睛想告知范無咎自己不通武藝,卻未及開口,便沒了范無咎的身影,裴童卿一伸著手“范獄丞,童卿”,無奈只得硬生生將“不通武藝”四個字吞入腹中。
只是這獨自一人留在院外,也不是那么回事,這躍至墻頭也不可能,后門又有門閂。裴童卿煩悶的抓了抓頭發,抬頭見后門北側院墻邊那一株大樹,只得硬著頭皮往樹旁走去。
至于這人類的的祖先是不是古猿暫且不論,單看這裴童卿爬樹的姿勢,就能看出,她一定是那種不會上樹的那一支古猿部族進化而來的。
裴童卿雙手抱緊樹干,雙腳著力向上努力的蹬著,方才離地不足十寸,便不知該如何攀爬,松了左手,正欲雙腳施力,卻順著樹干滑坐在地上。捂著屁股又不敢出聲,硬生生地仰起頭把眼角的淚珠子給噙住。
裴童卿也不氣餒,站起身來,揉揉屁股,抹掉眼角的淚水,繼續往樹上爬去,到底是個機靈的姑娘,為了不讓屁股受罪,裴童卿雙腿纏緊樹干,至雙臂抱緊之后雙腿緩慢向上挪去,隨即雙腿繼續纏緊,雙手繼續上移,就這么反反復復的騰挪,總算是爬至與那院墻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