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海入得驗尸房中,戴了喬凌菲細心準備的羊腸手套,以及所謂的“口罩”做好了防護,行至那無頭尸體前,掀開裹蓋于尸身之上的麻布,抬起尸體手臂,將那虎口及掌中繭子,隨即又返回后院之中尋來一根竹竿,置于尸體掌中呈緊握狀。
白辰海根據這手中細小的傷痕及繭子做出初步推斷,這屋頭死者當是以較長兵刃為日常使用,類似棍棒、陌刀、槍之類兵刃,常使這類兵刃之人,及能有如此之多陳年舊傷之人多半是行伍之列。
再者便是這喬凌菲所提及的為何尸體被斬去頭顱卻不見太多血跡,白晨初步推斷這行兇之人無論力道之大,揮刃速度之快及這兇器鋒利無比,皆是之前從未見過。這般推論皆是緣自尸體脖頸處斷口整齊,皮肉及頸骨皆是一刀切平,并未有疊加反復亦或是第二刀的痕跡。
白辰海將這無頭尸體復又詳細查驗一番,除了這幾處之外,這尸體是真的干凈,干凈的連一點表明身份的痕跡都沒有。
白辰海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對啊,為何會如此干凈照尋常之人身上無論過所,亦或腰牌、牙牌皆是隨身之物,可這具尸體為何空無一物,猶如遭洗劫一番。白辰海想到,若是這行兇之人有意將這死者身份隱藏,那此人便是非同尋常之人。可若是這人出入城門并不需要這些佐證之物呢即便是不需要可這城衛府亦會做登記。沒錯
白辰海思及此處,簡單收拾整理了驗尸房,便往大堂會議室中行去,見藥羅葛牟羽及那袁映寒二人正在大堂之中商討這馬匹之事便道“你二人可有問詢那城衛府登記出城之人”
袁映寒一聽這白辰海提及此事,頓時便是眉頭擰作一團說道“城衛府夜間登記并無人出城。”
白辰海聞言一愣看向那袁映寒問道“竟有此事”
袁映寒也是懊惱道“許是末官身份低微,故而打探不得這消息。”
白辰海道“袁館驛便同白某一同往城衛府走一遭。藥羅羅,你便于北鑒司值守,如何”
藥羅葛牟羽聞言向二樓看了一眼道“也罷,你二人快去快回,只怕這多多若是”
白辰海知道藥羅葛牟羽心內所擔憂之事,若是這程檀睿再如前些時日那般發瘋病,藥羅葛牟羽一人之力怕是難以制服,再者這北鑒司方才修葺裝善,若是因二人打斗造成些損壞,也著實難辦。隨即便答道“去去就回,當是耽擱不了許久。”
藥羅葛牟羽隨即點頭示意,白辰海取了龜符便與袁映寒往后院中去牽了馬匹去,自后院往春明門行去。
喬凌菲及裴童卿二人往歸義坊行去途中,喬凌菲覺察身后有人跟隨,便拉住裴童卿道“身后有人。”
二人當街站立,頓住腳步,喬凌菲隨即說道“既是跟來了,又何故不現身”
片刻之后,自街道暗處行出二人看向喬凌菲及裴童卿二人背影說道“喬繡衣,這是要往魏王府去”
喬凌菲轉身不屑看向身后二人道“與爾等何干”
那二人一身制服,喬凌菲一眼便認出二人便是白日里跟隨自己的控鶴衛。
當中一人當即笑道“喬繡衣誤會了,我二人并非有意阻攔,只是國公差我二人請喬繡衣過府一敘,不知喬繡衣可否行個方便,移步國公府”
喬凌菲聞言看向身側裴童卿說道“我與國公并不相識,不知國公因何相邀”
那人繼續笑道“喬繡衣說笑了,喬繡衣不識得國公,可國公大人卻是久聞喬繡衣之名。”
喬凌菲聞言笑道“既是如此,本繡衣倒是失禮在先了,那便煩請二位引路。”
兩人聞言當即便伸出手說道“喬繡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