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后,得到的消息讓朱瀚更是連連驚訝。
“一百文錢,竟然到手只有六十文”朱瀚聽到幾個纖夫的話后,幾乎又驚又氣憤。
一名三十多歲的纖夫滿臉苦相的嘆了一口氣道“唉,若是不交這四十文錢的牙人錢,那以后就別想再吃這碗飯了,我們也是沒有法子啊。”
“四十文錢,可以養活兩張嘴了,就這么白白養活了那些王八蛋”
“若是牙商給來的活計也就罷了,偏偏他們什么也不干,就是抽水四成”
這些纖夫們自己包攬到了生意后,必須要交給當地的地頭蛇四成收入,作為行業的規矩份子錢。
朱瀚本來以為纖夫的收入已經是不高了,現在竟然還有人要吃掉四成的工錢,立刻就是替他們不平起來。
“這么辛苦的活計,還有人要喝血,何不干點別的營生”朱瀚說道。
幾個纖夫全都是無奈的說“我們都是外地人,也沒有什么手藝,除了一身力氣外,也沒有什么別的能干的啊。”
“要是不干纖夫,那可真的是要餓死了。”
朱瀚又是了解一番,算是對于這些纖夫的生存有了一些了解。
纖夫的工作及其辛苦,又是沒有什么保障,一旦遇到生病受傷,基本就是斷了全家的吃飯生路,許多纖夫遭遇了生病后也不敢歇息,寧可病死也不敢餓死。
朱瀚在纖夫中果然看到幾個臉色蠟黃的人,一看就是明顯的營養不良,外加正疾病纏身。
這么多的可憐事情,朱瀚哪怕是想要管,也是有些管不過來。
“七五,人各有命,你也別太在意了,就算是今天管吃管喝,等到咱們走了,他們還不是一樣要繼續苦哈哈。”二姐夫李貞開導道。
“若是將來我們得了江南,一定要給千千萬萬的苦命人改一改命數”朱瀚說道。
“這么有志氣的話,我相信你能夠做到。”二姐夫李貞真誠的說道。
當朱瀚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一名纖夫躺在地上眉頭緊皺,口中不停的發出一陣陣痛苦聲音。
“他怎么了”朱瀚忍不住問道。
一名領頭模樣的纖夫連忙說道“回老爺的話,他腳底板前兩天被扎了,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好,還膿腫發熱起來了。”
領頭纖夫看到朱瀚面色凝重,還以為是雇主嫌棄這個受傷纖夫吃白飯領錢,趕忙哈著腰說道“老爺若是不喜,那我就換個人,絕對不會耽誤老爺拉纖的行程。”
朱瀚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只見朱瀚走上前來,不顧受傷纖夫身上臟兮兮的衣衫,仔細查看了一下他受傷的腳底板。
一個大約一寸寬的傷口在腳底板位置,已經是紅腫的厲害,很明顯是感染導致了發高燒。
若是在平常,這么厲害的病菌感染,基本就是要看個人天命了,一旦自己的免疫系統無法殺滅病菌感染,那就基本是等死了。
朱瀚害怕眼前一條人命抗不過去,便就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小藥瓶,里面是密封好的一些抗生素類藥片。
按照如今人們的抗藥性來說,后世常規用藥量的幾十分之一,已經算是足夠用了。
朱瀚倒出一粒膠囊,命人取來一碗涼白開水,化開了一點粉末,然后給這個受傷的纖夫喝了下去。
隨后,他又叫來一名商號的伙計,囑咐了用藥量和時間,過上幾個時辰再服用一次。
周圍的纖夫們見狀,雖然不知道療效如何,但是都對朱瀚不計較臟亂救助一名纖夫的行為大為感激。
朱瀚等人也沒有再與纖夫們多說,徑直離開了碼頭回到了客棧中。
一行人叫了飯菜之后,各自吃過回房間睡覺去了。
陳寶刀、藍玉等人輪番值守警戒,一直到第二天放亮,朱瀚才是舒舒服服的起床。
朱瀚如今正是在生長迅速的年齡,每天總是覺得睡不夠。
等到吃過早飯后,二姐夫李貞就催促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