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情況,朱瀚也是有所耳聞。
伯魯等蒙元官吏,都知道蒙元氣數不長久了,為了保證以后的享福生活,全都是想盡辦法斂財。
而且,江北紅巾軍的一些糧草稅賦,也都有一部分出自伯魯等人的孝敬納貢的。
這些錢從哪里來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征收重稅,到底是怎么個重法”朱瀚好奇的問道。
“僅僅是一個商稅,就已經征收了三年,聽說最近又要因為剿滅浙東的海賊方國珍,又要打算征收以后三年的稅賦,再加上平定福建盜賊的加派,去年是至正十三年,稅賦卻已經是征收到了至正二十三年了”沈萬三嘆了一口氣說道。
“什么,提前征收稅賦”施耐庵露出了震驚不已的神情。
朱瀚也是覺得這個情況非常的魔幻。
如今大元朝氣數不行了,連皇帝都已經是嗝屁了,至正的年號也是到此為止,但是稅賦卻是征收到了至正二十三年。
“這個伯魯,還真是他娘的是個人才。”朱瀚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我們蘇州已經是有人提議,想要聯絡周邊的州府,一起舉兵抗元”沈萬三忽然小聲的說道。
此話一出,朱瀚、施耐庵等人都是一愣。
“什么,你們打算自己舉兵反元”施耐庵一臉驚訝。
他想不到,這些蘇松一帶的商人,竟然還有這么大的膽子。
“就是為了不繳納稅賦,就要造反嘛”朱瀚也是很無語。
江南的士紳商人們抗稅,還真是自古以來的傳統。
一旦沈萬三他們反元抗稅,那依仗的人力自然就是各自的仆役工匠們。
如此一來,滁州的買賣再是賺錢,也不可能去投資入股了。
“那你們把握如何,可有勝算”施耐庵好奇的問道。
商人領兵作戰,可是自古來來聞所未聞。
“有錢有人,算是有五分把握,再加上蒙元官府兵力薄弱,應該是可以再加兩成的,再者說我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維持蘇州一帶太平而已。”沈萬三說道。
原來,蘇州一帶的商人看穿了蒙元江浙官府的虛弱,他們除了派人收稅之外,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能使用了。
“江南的稅賦按照道理來說,其實也沒有那么高,就算是加征十年的稅賦,也不是不能承受。”沈萬三繼續說道。
“那你們為何要造反”施耐庵問道。
“實在是因為江南的各色目稅官,著實貪得無厭,經過層層加碼,原本一兩銀子的稅賦,實際征收的時候已經是變成了五兩銀子了”
蒙元朝廷在各地收稅的官吏,大部分都是二等人色目人。
這些西域來的外來人,一個個都是蒙古的忠實走狗,而且又是出身各個有經商傳統的中亞民族,各種骯臟的撈錢手段那是層出不窮。
把一兩銀子的稅賦,加征到五兩銀子,對于色目包稅官來說,已經是良心大發現了。
對于普通百姓的征稅,那更是能夠翻上十倍還要多。
淮西一帶的貧民破產之前,基本都是被色目稅官盤剝了一遍。
朱瀚的老爹當年被逼死,也就是這色目稅官的杰作。
“這些色目夷狄,人人該殺。”朱瀚點頭說道。
“是啊,我們這一次打算抗稅舉兵,首要就是除掉這些色目人,燒掉他們的黑賬,奪回他們貪污聚斂的錢財。”沈萬三說道。
其實,這話也是說的半真半假。
蘇州商人實力太強大了,早已經不滿色目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