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王貴那個貪杯好酒的小毛病,李善就覺得應該去查查崗。
在囑咐老婆迪麗一聲后,李善就來到了王貴的住處。
果然。
他還沒有踏進王貴家中,就從里面聽到了王貴的聲音。
王貴正在一邊高聲呵斥自己的老婆,一邊還在胡亂扔東西,很明顯又是喝醉了。
李善一聽,頓時把臉色一沉,推開了院子的大門,沖著里面叫了起來。
“王貴你這個女真蠻子,給我滾出來。”
聽到李善的聲音,王貴在屋內亂打亂砸的聲音立刻是不見了。
不過,王貴也并沒有從房間里走出來,而是在里面開始裝死。
對于王貴這個老戰友,李善早就知道了他的脾性。
王貴在來到哈密之后,也是自己憑借軍功升官,擔任了李善的副手火州副千戶。
不過,王貴這個人脾氣不怎么好。
他討的老婆又是一個懦弱聽話的性子,家中一切都是任憑王貴胡作非為。
今天這種脫離崗位回家喝酒打老婆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
李善進入房間,便看到王貴坐在一張木椅上,手中還拿著一個酒壺。
他的老婆則是坐在旁邊,手中拿著一團毛線,看來剛才正在紡織毛衣。
這種大明官府發放的羊毛線是在哈密地區最為流行的東西。
每一個家庭條件還算可以的婦女,人人都在學著織毛線衣服。
誰要是擁有一件最新式的羊毛線衣,那在哈密絕對是一件非常令人羨慕的事情。
畢竟這些最新式的綿羊毛價值不菲,一件羊毛線的毛衣售價幾乎相當于一兩銀子,妥妥的奢侈品。
王貴的老婆也是火州本地的畏吾爾女人,只不過她的出身比較低微,是一個農民的家庭。
再加上王貴這個女真人從小就在野蠻粗魯當中長大,也不懂得什么愛護老婆,更別提什么琴瑟和鳴。
這一喝多了酒,就吼老婆的事情,幾乎是家常便飯。
王貴的老婆對此雖然不喜歡,但也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怨言。
畢竟王貴在這個火州地面上,還是大明官府有頭有臉的人物。
只要出了家門兒,王貴的老婆那就是人人巴結羨慕的對象。
所以在家中受到一些閑氣,也算不得什么。
更何況王貴也僅僅是摔摔打打,吼吼罵罵而已,并不曾真正的動手打女人。
李善把王貴訓斥一番后,便拉著他離開了家門,去了火州衛所,回到了崗位之上。
李善繼續教訓王貴,一再聲明自己絕對會把他最近糟糕的表現上報給哈密行都司。
在聽到李善想要把自己的情況上報行都司之后,王貴終于沒有了剛才那一股滾刀肉的無賴氣,改為舔著一張臉,開始又是哥哥又是弟弟的親熱叫著,求李善放過他這一次。
在得到王貴的保證之后,李善也就不再追究,畢竟這時候哈密地區已經進入了冬天,任何土匪強盜都蟄伏了起來,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為非作歹。
哈密這里氣候跟中原地區大不相同。
夏天的時候能夠把人熱到原地烤熟,到了冬天的時候,則是寒風呼嘯大雪,絲毫不比草原上的“白毛”風暴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