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望向宮外夜色:“既然他藏得深,不如逼他現身。臣建議舉辦‘文儀大賞’,以太子名義召集諸皇子及朝中文士,借‘修史’之名設場較才。”
朱標目光微動:“你想用文會來探他們的真實心思?”
朱瀚笑而不語,轉身道:“心思深者,自會在筆墨間流露;不甘者,在名利之前終難掩鋒芒。”
數日之后,文儀大賞之日,百官齊聚承天門下。
朱標以東宮之主的身份主持大典,群臣與諸皇子一應到場。
朱橞身著玄青錦袍,儀態從容,與兄弟諸人談笑風生,似不知今朝暗藏殺機。
太子高坐案前,笑道:“今日文會,并非比才,更為一覽諸賢風華。朕心甚慰。”
朱瀚在下,袖中握卷,暗自觀察眾人神色。
片刻后,一道身影從人群中款款走出,正是朱橞。
他手中執一篇奏文,恭敬道:“臣弟冒昧陳文,愿請諸公品鑒。”
朱標淡然:“允。”
朱橞展卷朗誦,其文風犀利,字句間鋒芒畢露,隱喻太子未能容人,左右為難,頗有諷喻意味。
文未盡,場中已寂然無聲。
朱瀚目光一凝,終于等到這一刻。
朱標卻面不改色,微笑道:“五弟之文果然不凡,乃大才也。”
他起身走近朱橞,低聲道:“如此文章,可是有人教你?”
朱橞目光一動,卻仍拱手:“臣弟自幼研讀典籍,偶有所得。”
朱瀚卻上前一步,輕聲笑道:“若非天縱英才,必是良師指導。五皇子果真博學。”
朱橞微頓,面色微僵。
朱標卻隨即大笑:“罷了,此番文會不過清談,不論勝負。”他抬頭望向眾臣:“諸位,各抒己見,才是我大明風采。”
眾臣紛紛附和,氣氛稍緩。然朱瀚卻知,今日這番,已足夠探明心跡。
夜歸途中,朱瀚在御道旁輕聲言道:“此子心性已顯。殿下可再借機會,引其身邊親信現形。”
朱標點頭:“可是,你覺得我應如何處置他?”
朱瀚停步,望著星空:“放之任之,讓他自高自狂。他身邊之人,終會為他心思所動;只需設下局,讓他們誤以為可奪儲君之位,便可將他們一網打盡。”
朱標深吸一口氣:“這便是皇叔的算計?以己為餌,引蛇出洞?”
朱瀚淡然一笑:“太子之位,既然不是你一人之位,而是天下之基石,任何染指者,都該明白后果。”
幾日后,宮中忽傳太子欲南巡賑民,暫離京師。
朱橞所依仗者得知此訊,立即暗中調度,與宮中幾個老宦人頻繁往來。
朱標南巡之夜,朱瀚命暗衛圍宮三門,禁絕出入。
次日清晨,朱橞臥房突遭搜查,果見密信,密謀圖議太子不在時奪兵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