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錢文達避入僻院,急欲焚毀文稿,卻已為人攔下。
韓重踏入房門,笑道:“文稿且留,改頭換面,說不定還可做篇‘悔過書’。王爺說了,太子尚念舊情,只要先生肯認錯,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錢文達如墜冰窟,良久,終于頹然跪地。
而朱瀚于東苑夜觀星象,望見北辰高懸,微微一笑:“局成。”
他緩步回屋,輕聲道:“系統,簽到。”
【叮,恭喜宿主簽到成功,獲得獎勵——‘觀星術:明鏡臺’,可察時運國運走向,洞悉人心。】
朱瀚眼神一凝:“有趣,正合我意。”
太子府書房內,朱標倚窗而立,輕輕摩挲窗欞上的紋飾,目光卻落在前日的“太子聽講”名冊之上。
一場講學,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殺意暗藏。
士林百子之中,有懼者,有疑者,亦有心懷妄念之人。
“殿下,今日已有三家書院遣人入府請安,愿書院弟子聽命太子差遣。”
魏良才躬身回報,“而那錢文達,昨日后夜便攜家人離京,欲往齊魯,門下學子多已散去。”
“走得倒快。”朱標輕輕一哂,將名冊卷起,“他若再遲三日,怕是要如狗般從士子們腳下滾出去了。”
魏良才笑而不語。
“但這還遠遠不夠。”朱標神色轉冷,“這一代士林要立清議之道,不光要清除污濁之言,更要扶起正氣之骨。”
“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讓朝中明白,士子既非諍臣替身,也非羽翼門客,而是國之棟梁。誰敢奪我之志,就先折他之氣。”
東苑竹林間,朱瀚正閑坐竹幾旁,一手執扇輕搖,一手細細翻看一卷殘頁,其上星圖密布,紋理交錯。
旁邊韓重肅立,神情中透著一絲難掩的激動。
“主子,這便是‘明鏡臺’?昨日簽到所得?據典籍所載,此術可觀人氣運心魂,斷人吉兇禍福……”
朱瀚淡然頷首:“不錯。此術非卜算鬼神,而是以天地氣數與人心脈絡交織之勢,參破心意,察見微行。”
他手指一點,星圖上倏然亮起三點星芒,如豆火跳動。
“這三點,一為朱標,一為王鶴之,一為……沈昊。”
韓重訝然:“沈昊?那不是朱標昔日于弘文書院所結交的友人,今在翰林院任正字么?”
朱瀚點頭:“此人藏鋒不露,表面持重溫和,實則心機深沉。我觀其星氣正值搖曳之象,內心動搖不決——正是可誘可收之時。”
韓重立即躬身:“是否要派人試探,或拉攏?”
“不急。”朱瀚語氣不緩,“我要讓他自己選。他若心向太子,自有封賞;若生二心……我亦不吝手段。”
言罷,他將星圖收入袖中,立起身:“走,去太子府。”
太子府后園,朱標設席簡宴,迎朱瀚與王鶴之共話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