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看’，比罵管用。”朱瀚輕笑。
“罵也還留著。”石不歪嘴硬，“明兒誰搶紅繩，我照罵。”
“你罵得好聽一點。”白榆在旁邊嘟囔，“別把人嚇跑。”
“你才嚇人。”石不歪瞪他。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南市口的霧氣還未散盡。
朱瀚站在舊學府門口，看著門上那幾雙鞋，紅繩在晨風里輕輕搖晃，像是在和早起的人打招呼。
李遇抱著那面鼓，眼睛亮晶晶的，時不時偷偷瞄一眼朱瀚，似乎在琢磨著昨日學到的“看人呼吸”的本事。
“王爺，今日咱們先去哪？”
白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昨夜守夜，此刻還有些困倦。
朱瀚指了指南市口：“先去戲臺那兒，素芝姑娘昨日今日要帶我們三步，可不能失約。”
一行人剛走到南市口，就聽見戲臺那邊傳來熱鬧的聲響。
臺上的鼓點已經敲得咚咚響，幾個戲子在臺上翻騰跳躍，彩衣飄飄，引得臺下看熱鬧的人陣陣喝采。
素芝正站在臺邊，和幾個童一起整理著戲服，見到朱瀚他們來了，眼睛一亮，笑著迎了過來。
“王爺，你們可算來了。”
素芝今日換了一身嶄新的戲服，水紅色的裙擺拖在地上，像一朵盛開的牡丹。
她臉上的妝也畫得精致，眉眼如畫，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俏皮的笑容。
“素芝姑娘，今日要帶我們走哪三步？”朱瀚笑著問道。
素芝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先別急，等這出戲唱完，我自會帶你們走。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可得好好看看這戲臺上的門道。”
朱瀚等人便站在臺下，靜靜地看著臺上的表演。
只見一個武生手持長槍，在臺上翻滾跳躍，槍花閃爍，引得臺下觀眾連連叫好。
另一個花旦則手持折扇，蓮步輕移，眼神流轉，唱腔婉轉悠揚，仿佛能把人的魂兒都勾走。
“你們看那武生，腳步沉穩，每一步都踏得實實在在，這樣才能在臺上站得穩，耍得開。”
素芝在一旁輕聲解釋道，“再看那花旦，腳步輕盈，像是在云朵上走路，這樣才能把女子的柔美展現出來。”
李遇聽得入神，眼睛緊緊盯著臺上的戲子，手指不自覺地在胸前輕輕敲打著，仿佛在跟著臺上的節奏打拍子。
朱標也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這戲臺上的步子，和我們平日里走路可大不一樣。”
“那是自然。”
素芝笑著，“戲臺就是一個世界，我們在這里演盡人生百態。每一步都有它的含義，每一個動作都有它的故事。就像你們在舊學府門口掛鞋、系紅繩，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正著，臺上的戲唱完了，演員們紛紛退到幕后。
素芝拍了拍手，對朱瀚等人：“好了，現在輪到我帶你們走三步了。”
她帶著眾人來到戲臺的一側，那里有一塊空曠的地方。
素芝先站定，然后緩緩抬起一只腳，腳尖輕輕點地，仿佛在試探著什么。
接著，她慢慢地將腳放下，腳跟先著地，然后再將整個腳掌平鋪在地上，動作輕盈而優雅。
“這第一步，叫‘探’。”
素芝道，“就像我們在生活中，遇到新的事物，不要急于沖上去，而是要先試探一下，了解清楚情況再做決定。”
朱瀚等人學著素芝的樣子，緩緩抬起腳，又慢慢放下。
雖然動作有些生疏，但也都盡力模仿著素芝的優雅。